一心净土内,死寂与雷鸣诡异共存。
雷电影周身奔涌的雷霆渐渐平息,并非收敛,而是某种更深的凝滞。她死死盯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,陈御风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薙刀,精准地劈开了她以执念构筑了数百年的心防。那些被斥为“杂质”、被封印在千手百眼神像中的愿望之光,此刻在这片内心世界里发出细密而刺耳的共鸣,让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烦意乱。
“你……懂什么?” 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,那是长久未曾与人真正交流,更是内心被刺痛后的本能反击,“唯有永恒最接近天理!唯有静止,才能避免失去!稻妻……不能再承受任何失去了!”
她的眼前仿佛闪过五百年前那场惨烈的灾变,挚友凋零,姐姐真逝去……那刻骨铭心的“失去”之痛,是她一切行动的根源,是她将自己放逐于此、追求绝对静止“永恒”的初衷。
陈御风静静地听着她带着颤音的低吼,眼神依旧古井无波。待她话音落下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平淡却带着洞穿虚妄的力量:
“因噎废食。”
简单的四个字,让影的呼吸一窒。
“畏惧失去,便扼杀所有可能得到的未来。此非守护,乃是……怯懦。”
他抬起手,并非攻击,而是随意地指向远处一座巨大、但显得格外黯淡与僵硬的,象征着“永恒”法则的符文。“你所追求的永恒,便是如此么?死寂,凝固,了无生机。”
随着他的指尖轻点,那道巨大的符文微微一颤,表面那层灰暗的、仿佛铁锈般的外壳悄然剥落,露出了内部……一丝微弱,却真实流转的灵光!虽然依旧受制于这片空间的整体规则,但那不再是绝对的静止,而是蕴含了极其缓慢,却确实存在的“变化”与“可能”。
“真正的永恒,非是顽石死水。” 陈御风的目光扫过整个一心净土,仿佛在看一个精致的牢笼,“乃是‘动’与‘静’的平衡,‘变’与‘不变’的协奏。是沧海桑田而我心依旧,是星移斗转而大道长存。如璃月磐岩,亦会随风化砂,但其坚韧不移的精神,可称永恒;如蒙德流风,永无定形,但其追求自由的意志,亦是永恒。”
他重新将目光投向怔然的影:“你的稻妻,你的子民,他们的愿望,他们的梦想,他们的生老病死,爱恨情仇……这一切构成的‘动态’,才是生命与文明真正的‘永恒’。你试图斩断这一切,无异于扼杀稻妻的呼吸与心跳。”
“我……” 影张了张嘴,想要反驳,却发现脑海中那片坚如磐石的信念,已然出现了巨大的裂痕。对方的话语,配合着那匪夷所思的力量(在她绝对主导的精神世界轻易改变法则象征),让她无法再用单纯的“武力”或“固执”去应对。
陈御风不再看她,而是将目光投向这片精神领域的更深处,仿佛穿透了层层迷雾,看到了与影的内心紧密相连的、位于鸣神岛地脉核心的某物。
“维系此等死寂的‘永恒’,需不断压制地脉的流动,排斥众生的愿望。积年累月,污秽自生。” 他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说给影听,“影向山下,神樱根系,那沉淀数百年的祟神怨念与战争遗毒,已不堪重负。此等‘污秽’,亦是扰乱清净之‘聒噪’。”
话音未落,陈御风的身影在一心净土中开始变得模糊。
“等等!” 影下意识地喊道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,有被看穿一切的慌乱,有信念动摇的茫然,还有一丝……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,渴望得到答案的迫切。
陈御风的身影彻底消散,只留下一道余音,回荡在这片开始隐隐震动的精神空间:
“牢笼已现裂痕,何去何从,在你一念。至于那根源的‘聒噪’……吾便顺手清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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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实,天守阁。
就在陈御风意念从一心净土抽离的瞬间,那僵立不动的雷电将军(人偶)眼眸中,数据流重新开始汇聚,但明显带上了许多混乱和矛盾的指令。她看着眼前负手而立的陈御风,握着梦想一心的手紧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