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大茂偷鸡不成蚀把米,不仅门牙掉了,风评受损,连倚仗的李副厂长那边也碰了一鼻子灰,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,蔫了好几天,走路都溜着边,生怕再触了什么霉头。院里暂时获得了一段诡异的平静。
然而,权力的欲望和摆谱的瘾头,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痼疾,并不会因为一时的威慑就彻底根除。二大爷刘海中,便是这样一个典型。
作为院里的“二大爷”,七级锻工,车间里的小组长,刘海中一向自诩为“领导”,最享受的便是那种被人尊敬、发号施令的感觉。可自打陈御风来了之后,他发现自己那点“官威”在这位面前,简直如同儿戏。文化上被碾压,如今连一大爷易中海都吃了瘪,闭门不出,这让他心里既有些幸灾乐祸,又隐隐生出一种“山中无老虎,猴子称大王”的错觉——一大爷不行了,这不就该轮到我二大爷主持大局了吗?
他琢磨着,陈御风再厉害,总归是住在这院里,是街道办管辖的居民吧?是居民,就得讲规矩,服从管理!自己作为院里的“领导”,去跟他谈谈心,了解了解思想动态,关心一下生活困难(虽然他看起来半点困难都没有),总是名正言顺的吧?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,重新确立自己在院里的权威。
这日,见陈御风又在老枣树下静坐,刘海中特意换上了一件半新的中山装,扣子扣得一丝不苟,头发也用水梳得油光锃亮。他背着手,挺着微凸的肚子,迈着四平八稳的官步,踱了过去。
“咳咳。”刘海中在石桌旁站定,清了清嗓子,试图引起注意。
陈御风眼帘低垂,呼吸绵长,仿佛与周遭的空气融为一体。
刘海中有些尴尬,但很快调整好心态,自顾自地在石凳上坐下,双手放在膝盖上,摆出领导谈话的架势。
“小陈啊,”他开口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有力,“最近在院里住得还习惯吗?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?有困难就跟组织上说,啊,不对,是跟院里说,我们一定会尽量帮助解决。”
依旧是沉默。只有微风拂过枣树叶子的沙沙声。
刘海中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,强压下不快,决定敲打敲打:“这个……小陈啊,你年纪轻,有些道理可能还不明白。咱们生活在集体里,就要遵守集体的规矩。你看你,平时也不怎么跟邻居们交流,这不利于团结嘛!还有,你那些……呃,比较特殊的行为,比如上次变出个花啊什么的,影响不太好,容易引起误会,以后要注意影响!”
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理,语气也渐渐带上了教训的意味:“年轻人,要脚踏实地,不要总搞些虚头巴脑、神神叨叨的东西!要把心思放在正道上,积极向组织靠拢,争取进步!你看我们厂里的先进青年……”
他正说得起劲,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石桌上了,陈御风却忽然微微动了一下。并非是针对他的话,而是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、与此界官府气运有一丝牵连的波动,正从院外经过(可能是个小干部下班回家)。这股波动与刘海中身上那点可笑的“官威”产生了某种微不足道的共鸣,让陈御风觉得……有些碍眼。
他并未睁眼,只是放在膝上的右手,食指极其轻微地、对着刘海中所在的方向,在空中虚点了一下。动作快得如同幻觉,连一丝风都没带起。
然而,就在这一刹那,刘海中正说到“要向先进看齐……”,屁股底下的石凳,那原本看似牢固的石质凳面,竟毫无征兆地、发出“咔嚓”一声细微的脆响,一道裂痕骤然出现!
刘海中只觉得身下一空,重心瞬间失衡,“哎哟”一声惊叫,整个人向后一仰,肥胖的身躯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四脚朝天!后脑勺“咚”地一声磕在背后的泥地上,虽不致命,却也眼前金星乱冒,疼得他龇牙咧嘴。
他那梳理得油光水滑的头发散了,中山装也蹭上了泥土,整个人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,半天爬不起来。
这一幕,正好被从中院过来的三大妈和准备出去倒水的于莉看了个正着。两人先是一愣,随即三大妈赶紧上前去扶,于莉则忍不住扭过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