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撞击过的轻微凹陷。空气里，除了鱼腥味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淡薄的、不属于这里的…皮革味？或者是某种化学清洁剂的气息？
“麻雀”出事了！
林薇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，肋下的灼热感却让她的大脑异常清醒冰冷。她没有慌乱，视线自然地转向“麻雀”摊位旁边，那个常年守着几堆廉价袜子、毛巾，总是耷拉着眼皮打盹的胖阿婆。
她“漫不经心”地踱到阿婆的袜子摊前，拿起一双印着俗气大花的棉袜，用带着浓重外乡口音的粤语，声音不大不小地问：“阿婆，呢对袜几多钱？”
胖阿婆眼皮都没抬，像是没听见，兀自打着哈欠。
林薇也不急，又拿起另一双，声音提高了一点点，带着点“不识货”的犹豫：“呢对呢？底厚唔厚啊？”
胖阿婆这才懒洋洋地撩起眼皮，浑浊的眼珠扫了林薇和她手里的袜子一眼，没什么好气地嘟囔：“十五蚊两对，唔买就放低，阻住做生意。”说完，又像被抽了骨头似的，靠回她那张破藤椅里，眼皮子又开始打架。
林薇放下袜子，像是随口闲聊，目光“不经意”地瞟向旁边空荡荡的角落，带着点底层人对同类的“好奇”：“咦？旁边个阿伯呢？佢啲碟几好卖嘎，今日唔开档啊？”
胖阿婆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那空位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和冷漠，随即又垂下眼皮，不耐烦地挥挥手，声音压得更低，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麻木：“哼，那个老鬼？冇开档？梗系开唔到啦！前日下昼，几个凶神恶煞嘅后生仔，生勾勾将佢架走咗！推车都冇要！睇佢个样，脚都拖唔郁，好似冇咗半条命咁！之后就再冇见过喽！你问嚟做乜啊？买袜就买，唔买就快啲走啦！”
凶神恶煞的后生仔！架走！脚都拖不动！再没回来！
每一个词都像冰冷的钢针，狠狠扎进林薇的耳膜！她捏着袜子的指尖瞬间冰凉，肋下的灼热感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消息冻结了一瞬。深陷的眼窝里，那点锐利的寒芒剧烈地闪烁了一下，又被强行压下。
“哦…咁惨啊…”林薇脸上迅速堆砌起底层人听到悲惨消息时那种混杂着同情、畏惧和一丝八卦好奇的“唏嘘”表情，声音也带上了一点“后怕”的颤抖，“咁大件事…唔知得罪边个呢…多谢阿婆，我…我再睇睇…”她放下袜子，像是被吓到了，低着头，脚步略显“仓促”地转身离开袜子摊。
就在她转身的刹那，身体借着侧转的动作，眼角的余光如同最隐蔽的镜头，极其自然地扫过身后——
市集入口处，晨光熹微中，人群熙攘。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、身形挺拔、如同磐石般沉默的身影，正静静地站在一个卖糖画的小摊旁！他并没有看向林薇这边，似乎在专注地看着老艺人手中流淌的糖稀，但那笔挺的身姿、纹丝不动的站姿、以及周身散发出的那种与喧闹市集格格不入的冰冷压迫感…
是陆沉渊的影子！“磐石”！
他怎么会在这里？！在这个时间点？！
巨大的惊疑如同冰水当头浇下！林薇瞬间收回目光，心脏在胸腔里狂跳！她不敢再停留，脚步加快，迅速汇入旁边一条更加狭窄拥挤、堆满杂物的小巷，如同受惊的鱼消失在浑浊的水草深处。
胖阿婆麻木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：“前日下昼…凶神恶煞…再没回来…”
“磐石”那如同礁石般沉默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线断了！
“麻雀”这条深入港城底层、为她提供关键灰色情报的生命线，在她最需要信息、最需要确认“尾巴”和“星海”威胁的关键时刻，被一只无形而凶残的手，粗暴地掐断了！
是谁？是甩掉的“尾巴”背后的人？是藏在寰宇深处的那只“鼹鼠”？还是…此刻就站在市集入口处、代表着陆沉渊意志的那块冰冷“磐石”？
肋下那片温热的区域重新开始奔涌，灼热感驱散了指尖的冰凉。林薇的脚步在迷宫般的小巷中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