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点黑色的机油在指腹。她“慌忙”缩回手,枯槁的脸上满是“惊慌失措”:“杰…杰哥…我…我唔小心(不小心)…好似(好像)冇松线…但…但好似有啲油污…”
阿杰探头看了一眼,根本没在意那点机油,只是烦躁地摆摆手:“唔紧要(不要紧)!唔该晒(麻烦你了)阿薇!你出去先(先出去吧),我再搞搞佢(我再弄弄它)!”
林薇如蒙大赦,低着头,捂着刚才“被撞到”的肋下位置(那里确实更痛了),脚步虚浮地“逃”出了测试区。在转身离开的刹那,她的目光极其自然地扫过磐石。
磐石也正看着她离去的、显得异常虚弱狼狈的背影。他那张冷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,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、如同观察实验室小白鼠般的……审视和计算?
林薇的心跳漏了一拍,迅速垂下眼睑,加快了离开的脚步。
回到外勤组那个冰冷角落的工位,她瘫坐在椅子上,急促地喘息,枯槁的脸上是真实的疲惫和因疼痛泛起的冷汗。但深陷的眼窝深处,那点冰寒的锐芒却如同被擦拭过的星辰,亮得惊人。
指腹上,那点蹭到的、冰凉的黑色机油,如同一个无声的烙印。
她缓缓摊开另一只一直紧握的手。掌心,那枚沾着西九龙码头油污和铁锈的一元硬币,静静地躺在汗湿的掌纹里。
电力切换。权限中断。不到一秒的空窗期。
一个被掩盖在备用电源嗡鸣和警报尖啸下的、稍纵即逝的致命漏洞。
深陷的眼窝里,倒映着屏幕上枯燥的报表数据,也倒映着掌心硬币冰冷的光泽和指腹那抹刺眼的黑。一丝极其冰冷、极其微弱的弧度,在她干裂的嘴角,缓缓勾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