衍，再次深深一揖。这一次，他的姿态，是真正的谦卑，发自内心的敬畏。
苏晚晚将林伯谦送到王府门口，看着他失魂落魄地上了马车，那背影，萧索得像个输光了所有家当的赌徒。她转身往回走，脑子里还回荡着刚才书房里那场无声的硝烟，心里百感交集。她那点攒够黄金万两就出宫当个小富婆的咸鱼梦，在今日这场无声的交锋面前，渺小得像一颗尘埃。她所求的安稳，原来不过是别人弹指间便可倾覆的沙堡。
回到书房，萧衍依旧靠在椅上，闭目养神，仿佛刚才那场耗尽心神的交锋，对他没有丝毫影响，苏晚晚走到他身边，看着他苍白的脸，鬼使神差地，伸出手，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，还好不烫。她松了口气，刚想收回手，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。
萧衍睁开眼，眸光落在她身上，那眼神幽暗， “阿姐，”他忽然开口，声音有些沙哑，“你怕不怕？”
苏晚晚一愣，怕吗？她怕得要死，怕那日断魂谷的刀光剑影，怕那名杀手冰冷的剑锋，更怕此刻这间书房里，不见血的厮杀。可她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，看着他眼底那抹隐藏极深的依赖，她又觉得，好像也没那么怕了。她摇了摇头，又用力地点了点头，老实回答：“怕。但我更怕没钱。”
萧衍被她这煞风景的回答逗得一怔，随即，胸腔里发出一阵低沉的、压抑的轻笑，那笑声牵动了伤口，让他忍不住蹙了蹙眉。苏-财迷-晚晚立刻紧张起来：“你别笑！一笑伤口又得裂开！林太医说了，你再折腾，神仙也救不了！”
“无妨。”他拉着她的手，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，另一只手却抚上她的脸颊，指腹的薄茧轻轻摩挲着，带起一阵战栗的痒，“阿姐，我所做的一切，都是为了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。”他看着她，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，“我答应过你，会护着你，给你一世安稳富贵，这句话，永远作数。而林家的钱，只是第一步。有了它们，我才能建起一座真正的堡垒，一座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你的堡垒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