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泼洒在都市边缘的秘境入口。肖河踏过最后一道流光溢彩的结界时,月轮恰好攀升至中天,银辉穿透层叠古木,将前方的八卦广场照得通明。那广场并非石筑,竟是以九尺见方的青铜地砖拼砌而成,每一块砖面都刻着模糊的卦象,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,隐隐有寒气顺着地砖缝隙渗出。
“铮——”
青藤剑突然轻鸣,剑身在肖河掌心震颤,剑灵的声音带着一丝锐鸣:“小心!此阵非寻常九宫八卦,地砖下藏着机括,气息波动便会触发。”
肖河足尖轻点,身形如柳絮般飘退三尺,目光凝在最近的一块刻着“乾”卦的地砖上。他屈指一弹,一枚碎石落在砖心,“咔嗒”轻响骤起,砖面猛地向上弹起三寸,数十道寒芒从缝隙中暴射而出,带着绿莹莹的毒雾,在半空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刃网,直到碎石落地才“唰”地缩回砖下,留下几缕刺鼻的腥气。
“淬毒飞刃,机关术倒是精巧。”肖河眼神一冷,指尖拂过另一块地砖的边缘,那里果然刻着细小的咒文,扭曲如蛇,正是九黎盟惯用的邪术印记。“九黎盟的余孽,连上古机关术都敢偷学。”
他曾在《玄元真经》的阵法篇中见过类似记载,九宫阵以八卦定方位,分休、生、伤、杜、景、死、惊、开八门,而机关术融入其中,便将死门的杀局遍布每一个方位。此刻月光下的青铜地砖,看似按八卦排列,实则每一块都可能是触发杀招的死门。
“破阵需先寻门,寻门需明其理。”肖河深吸一口气,运转玄元真气,双眸泛起淡淡的金光。他没有急着踏入广场,而是绕着边缘缓步而行,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块地砖。九黎盟的咒文虽刻在砖缝,却与地砖下的机括枢纽相连,咒文的走向隐隐形成另一套卦象,与表面的九宫阵相互叠加,形成迷踪之局。
“原来如此,以九黎邪咒扰乱阵眼方位,表面是乾卦生门,实则以咒文引动坤卦死门。”肖河指尖在虚空中划过,依照真经记载的破阵之法,勾勒出玄元印记的雏形。那印记呈八卦状,却比寻常卦象多了几分流转的灵韵,每一笔都蕴含着天地至理。
当他走到广场东北角时,脚步骤然顿住。那里一块刻着“震”卦的地砖,砖面的咒文比别处稀疏三分,月光下隐约可见一丝极淡的真气波动。“这里……”肖河屈指轻叩,地砖发出“空空”回响,与其他实心地砖不同。
就在此时,青铜广场突然嗡鸣震动,所有地砖的卦象同时亮起幽光。肖河心中警兆大作,猛地向后急退,却见方才立足之处的地砖轰然炸裂,不是飞刃,而是数十根淬毒尖刺从地下喷涌而出,直刺他方才的丹田位置。
“好狠毒的后手!”肖河青藤剑一横,雷藤真气瞬间爆发,“噼啪”声中,尖刺触碰到剑刃便化为齑粉,但毒雾却顺着剑身蔓延,逼得他迅速运转法身之力。刹那间,他肩背处的鳞片虚影浮现,鳞片上竟隐隐映出青铜鼎的纹路,与广场中央那座三尺高的青铜鼎如出一辙。
“那鼎……”肖河目光一凝。广场中央的青铜鼎正是阵眼所在,鼎身刻满九黎盟的图腾,狰狞的兽面纹在月光下仿佛活物般蠕动。他曾在九黎盟的祭坛遗址见过相似的鼎纹,那是用来沟通邪灵的法器。
“既然以九黎邪术布阵,便用玄元正法破之!”肖河不再犹豫,身形如电射向广场中央,途中特意避开几处咒文密集的地砖,每一步都踩在两块地砖的缝隙之间,恰好避开了机关的触发节点。这是《玄元真经》中记载的“步罡踏斗”之法,虽非直接破阵,却能在杀局中寻得一线生机。
然而刚踏入广场中心区域,脚下的青铜地砖突然全部翻转,露出底面密布的尖刺和毒囊。肖河早有准备,法身鳞片的鼎纹大放光芒,一股沛然的吸力从鳞片间透出,那些激射而来的毒针毒雾竟如泥牛入海,被鳞片尽数吞噬,转化为丝丝缕缕的精纯真气,反哺他的经脉。
“这鼎纹……竟能克制九黎邪术?”肖河心中一喜,趁势将青藤剑猛地插入阵眼的青铜鼎下。“雷藤缚邪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