界海镜的异动来得猝不及防。
那日午后,韩立正对着镜中碎星带的纹脉图谱推演,历飞雨在旁擦拭逐月弓,弓弦上还缠着从沙枣林带回的红绳。两个孩子——十岁的韩望星与八岁的历念萤,正围着界海镜追逐打闹,望星手里攥着块西漠赤红晶体,念萤则捧着颗流萤涧的蓝萤石,晶体与萤石的光芒落在镜面上,竟激起一圈圈异样的涟漪。
“爹爹,你看这光在转圈圈!”望星踮脚去够镜面,赤红晶体的光芒骤然暴涨,与念萤手中的蓝萤石相触,两道光流在镜心拧成麻花,瞬间撕开一道丈许宽的裂缝,裂缝中传来熟悉的、属于蓝星的气息,却又带着股粗粝的、属于旧时光的尘埃味。
“不好!是空间乱流!”韩立猛地祭出清玄剑,剑脊的光丝试图稳住裂缝,却被一股更强的吸力拽住。历飞雨下意识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,掌心的光珠爆发出护住界域的灵力,可那裂缝像是认准了他们,猛地收缩,将四人连同心头那句“想去看看飞雨说的现代”的念头,一并吞了进去。
失重感只持续了片刻,脚下便触到了坚硬的土地。睁眼时,入目是斑驳的红砖墙,墙头上插着褪色的红旗,风一吹哗啦啦作响。空气中弥漫着煤烟与黄土的气息,远处传来“东方红”的广播声,一个穿着打补丁蓝布褂的老太太正挎着菜篮子经过,见他们四口人穿着“奇装异服”(韩立的月白道袍、历飞雨的素色劲装),吓得篮子都掉了,土豆滚了一地。
“你们……你们是哪来的?”老太太捂着心口,指着他们,“穿得跟唱戏似的,是不是投机倒把分子?”
历飞雨脑中“嗡”的一声——这场景、这话语,分明是她穿越前记忆里的七十年代!她掐了把自己的胳膊,清晰的痛感传来,再看韩立,他正皱眉感应体内灵力,原本流转自如的修为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膜裹住,只能调动些许基础吐纳的力气,连清玄剑都变得沉甸甸的,再难御剑。
“法力被禁锢了七成。”韩立低声道,指尖微光一闪,储物袋竟还能打开,里面的丹药、法器安然无恙,只是空间被压缩到只剩丈许见方,“这地方的天地规则……很古怪。”
望星与念萤早已看呆了,念萤扯着历飞雨的衣角:“娘亲,这里的房子好矮,天上也没有光轨呀。”
正慌乱间,巷口传来“噔噔”的自行车铃声,一个戴着红袖章的青年蹬着二八大杠冲过来,车头上的铁皮喇叭喊着“破除四旧,人人有责”。看到韩立一家,青年猛地捏闸,车把一歪差点摔倒:“你们是啥人?证件拿出来!”
历飞雨心念电转,从储物袋里摸出片当年重生时带在身上的、蓝星旧身份证的残片——那是她穿越前唯一的念想,竟被空间回溯能力护着带到了修仙界。残片上的照片模糊不清,地址却依稀可见“京市西城区”。她将残片递过去,尽量让语气平稳:“同志,我们是从南边乡下投奔亲戚的,路上遇到劫匪,衣服和证件都被抢了,这是仅剩的一点东西。”
青年将信将疑地看了半天,又打量着韩立虽被禁锢却难掩的沉稳气度,以及两个孩子虽衣衫不同却干净有礼的模样,嘟囔了句“看着不像坏人”,最终挥挥手:“赶紧找地方落脚去,最近查得严,没介绍信寸步难行。”
待青年走远,韩立才松了口气,从储物袋里摸出块碎银子,用仅剩的灵力化去金属光泽,变成几块“袁大头”——这是他早年游历凡界时留下的,没想到此刻派上用场。“先找地方住下,弄清楚现在是哪一年。”
他们在附近的胡同里找到个挂牌“房屋出租”的老太太,用两块袁大头租下了一间带小院的杂屋。屋子不大,土墙斑驳,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张缺腿的八仙桌,墙角堆着过冬的煤块。老太太姓王,是个寡居老人,见他们实在可怜,偷偷塞给历飞雨一套自己女儿穿旧的蓝布褂和灰裤子,又给韩立找了件打补丁的劳动布褂子,嘱咐道:“这年头,穿成这样才能出门,别让人当成特务抓了去。”
夜里,四人挤在木板床上,望星和念萤早已睡熟。韩立靠着墙壁,指尖凝出微光检查储物袋,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