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星把那枚红星徽章别在棉袄第二颗纽扣上,走路时总忍不住挺胸抬头,连带着做算术题都多了几分底气。他在学校的作文里写“我的爸爸是解放军”,字里行间全是骄傲,老师把作文贴在宣传栏里,引得不少同学围着看。
“娘,爹什么时候回来呀?”望星放学回家,书包往炕上一扔,就去翻历飞羽的包——他总觉得娘的包里会藏着爹的信。这孩子已经长到历飞羽胸口高,眉眼间越来越像韩立,只是性子更活络些,在学校当了少先队小队长,胳膊上的红杠杠总擦得锃亮。
“快了,你爹说年底能休探亲假。”历飞羽正对着镜子试穿新做的法院制服,藏蓝色的料子挺括,衬得她眉眼愈发沉静。她刚升了助理审判员,手里攥着个团伙盗窃案的卷宗,嫌疑人拒不认罪,证据链却像断了的纹脉,总差最后一环。
念萤抱着个布娃娃凑过来,娃娃的衣角被她绣上了小小的星纹:“娘,我给爹准备了礼物。”小姑娘这两年出落得亭亭玉立,跟着历飞羽学认字,也跟着胡同里的老人学剪纸,剪出来的窗花总带着点流萤涧水纹的灵动感。
“什么礼物?”历飞羽笑着捏捏她的脸。
“保密。”念萤把布娃娃藏到身后,蹦蹦跳跳地跑开了,辫子上的红绳晃呀晃,像极了当年流萤涧的红绳。
年底的风刮得正紧,韩立回来那天,历飞羽特意带着两个孩子去火车站接他。站台挤满了人,望星踮着脚张望,忽然指着人群里那抹军绿色喊:“爹!”
韩立穿着常服,肩上的军衔又升了一级,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包,看见妻儿,眼睛一下子亮了。他把望星举过头顶,又抱起念萤,胡子茬蹭得小姑娘咯咯笑,历飞羽站在一旁看着,心里像揣了个暖炉。
“给你们带了好东西。”回家的路上,韩立打开包,里面有给望星的军棋,给念萤的彩色玻璃糖,还有给历飞羽的一条红围巾——毛线是部队家属院的嫂子们凑的,针脚不算精致,却暖得像团火。
晚饭时,韩立给他们讲哨所的事:说他带的新兵第一次站岗,冻得直哆嗦却不肯换岗;说那只小狼崽伤好后,总在巡逻队附近徘徊,老兵说这是认下他们当“家人”了;还说他在演习里用了个“奇兵”战术,绕到“敌人”后方端了指挥部,立了二等功。
“爹,你的勋章呢?”望星扒着他的军装领口看。
韩立笑着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枚勋章,金灿灿的,背面刻着编号。他把勋章别在望星胸前:“暂时借你戴几天,等你考了第一名,爹再给你挣个新的。”
望星挺着胸脯,吃饭都小心翼翼的,生怕把勋章碰坏了。念萤则从兜里掏出个小布包,里面是片压平的骆驼刺标本,旁边贴着张她画的小狼:“爹,这个给你,下次巡逻带着,就像我们陪着你。”
韩立把标本和画小心地收进钱包,眼眶有点发热。
夜里,孩子们睡熟后,历飞羽和韩立坐在灯下说话。韩立翻着她的案卷,指着那个盗窃案的嫌疑人照片:“这人眼神不定,左手食指有老茧,像是常年握工具的,你们查过他的工作单位吗?”
历飞羽一愣——她确实没注意这个细节。“你怎么看出来的?”
“侦察兵的本分。”韩立笑了笑,“就像你们看卷宗找漏洞,我们看痕迹辨身份,都是在找‘纹’。”他指着照片背景里的仓库墙角,“这墙皮脱落的纹路,像是被重型工具撞过,说不定赃物就藏在附近。”
历飞羽立刻拿起笔,在卷宗上圈出那个角落——她忽然觉得,这双在军营里练出的眼睛,比任何灵力探查都管用,能从最不起眼的细节里,看出藏着的“脉络”。
韩立在家的半个月,成了胡同里的“稀罕物”。张婶家的小军总来请教功课,韩立讲数学题时,会用军棋摆阵型,说“这就像你们班的队列,得有规矩才能齐整”;王老太太的收音机坏了,他三两下就修好,说“里面的线路就像巡逻路线,哪断了就得从哪接上”。
临走前一天,韩立去法院接历飞羽下班。两人并肩走在夕阳里,红围巾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