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飞羽蹲在老槐树下,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树皮,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扬起,沾了些槐花落蕊,白乎乎的像撒了把碎雪。树影婆娑,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,和满地落蕊缠在一起,分不清哪是人影哪是花影。
“飞羽姐,族长让你去前院一趟!”远处传来阿木的喊声,带着点雀跃,“好像是狩猎大会的事!”
历飞羽猛地站起身,裙摆扫过树根,带起一阵落蕊纷飞。她拍了拍裤腿上的土,手心却在冒汗——距离狩猎大会只剩三天,她跟着阿木在山里练了大半个月,箭术总算能看了,可心里还是没底。
走到前院时,族长正坐在石桌旁翻看着什么,见她进来,指了指对面的石凳:“坐。”
石凳被太阳晒得发烫,历飞羽坐下时忍不住缩了缩腿,裙摆往腿间拢了拢。族长放下手里的册子,目光落在她身上,带着审视:“这阵子练得苦?”
“嗯。”她点头,喉结动了动,声音清润如溪,“阿木说,想被认可,就得先对自己狠点。”
族长嘴角似乎勾了勾,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递过来:“打开。”
布包里是副小巧的牛角弓,弓身泛着温润的光泽,弦是用兽筋拧的,透着韧劲。历飞羽眼睛一亮——这弓比她现在用的木弓轻便得多,一看就不是凡品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你娘留下的。”族长声音沉了些,“当年她在族里,箭术比男人还利落。这弓,本该早给你。”
历飞羽指尖抚过弓身,摸到一处浅浅的刻痕,像片羽毛。她想起小时候娘总抱着她坐在槐树下,用手指在她手心里画这个记号,说“飞羽的羽,是能乘风的羽毛”。
“狩猎大会……”她捏紧了弓,“我想试试。”
“不是试试。”族长看着她,“是必须赢。近来山外不太平,七玄门那边传来消息,说有修士在附近活动,族里得有人能撑住场面。”
正说着,院外传来轻微的响动。历飞羽警觉地回头,见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站在门口,背着个药篓,手里攥着支折断的箭,像是不小心闯进来的。
是韩立。
他比上次在溪边见时清瘦些,眉宇间带着股倔强,见院里有人,局促地往后退了半步:“对、对不起,我找族长……送药。”
族长挥了挥手:“进来吧。药放下就行。”
韩立低着头走进来,将药篓里的草药摆在石桌上,动作麻利。历飞羽注意到他手腕上有道新伤,还在渗血,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划的。
“这是……”她指着伤口。
韩立慌忙把手背到身后:“没事,采药时被荆棘勾的。”
族长拿起草药翻看,忽然道:“你懂药理?”
“略懂些。”韩立声音不大,却很稳,“家传的方子,能治些外伤。”
历飞羽看着他药篓角落里那株不起眼的草药,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银辉——她在娘留下的医书里见过,是种叫“月痕草”的灵草,能加速伤口愈合,寻常人根本认不出。
“你这箭术……”她忽然开口,指了指他手里那支断箭,“箭杆太脆,箭头没开刃,难怪射不透猎物皮毛。”
韩立猛地抬头,眼里闪过惊讶。他练箭时总觉得力不从心,原来问题在箭上。
“狩猎大会你也参加?”历飞羽拿起那副牛角弓,试了试拉力,“若是不嫌弃,我这有支备用箭,你或许能用。”
她转身回屋,取来支竹箭,箭头打磨得锃亮,箭尾还缀着片雁羽。韩立接过箭,指尖触到那片羽毛时,莫名觉得熟悉。
“谢、谢谢姑娘。”
“我叫历飞羽。”她把牛角弓背在身后,“大会上见真章吧。”
韩立点点头,背着药篓快步离开,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——历飞羽正站在老槐树下,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她身上,那副牛角弓的影子投在地上,像只展翅的鸟。
他摸了摸怀里那个温热的小蓝瓶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