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心藤攀在崖壁的向阳处,藤蔓上缀着淡紫色的花苞,沾着晨露,在阳光下泛出细碎的光。历飞羽轻巧地摘下几节最粗壮的藤蔓,指尖触到花苞时,花瓣微微颤动,像是在吐纳着山间的灵气。
“这藤能治跌打损伤,还能提炼些辅助修行的药液。”她将藤蔓放进背篓,低头看向崖下的韩立,“你膝盖的伤,正好用得上。”
韩立坐在岩石上,正用一根小树枝拨弄着地上的药草,闻言抬头笑了笑:“那倒是省了去药铺的钱。”他的笑容很淡,却让原本略显苍白的脸添了几分生气,像被阳光晒暖的石头。
历飞羽顺着岩壁下来,落在他面前时带起一阵风,吹得他额前的碎发晃了晃。她蹲下身,从背篓里拿出个陶瓮,往里面倒了些清水,又丢进几片紫心藤的叶子:“先泡着,回去再熬成药膏。”
瓮里的水很快染上淡淡的紫色,散发出清苦的药香。韩立看着那抹紫色,忽然想起她腰间的玉佩——银蓝色的光与这紫色藤蔓放在一起,竟有种奇异的和谐,像夜空中交错的星轨。
“你好像很懂草药。”他轻声说,“比七玄门药堂的管事还厉害。”
“家传的本事。”历飞羽用树枝搅动着陶瓮里的水,“我娘以前是走方郎中,教过我不少。”她顿了顿,抬眼看向远处的密林,“只是后来……她去得早。”
韩立没再追问,他看得出她语气里的怅然。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过往,就像他从不跟人说小蓝瓶的秘密一样。他低头看着自己膝盖上的布条,那上面还沾着她指尖的温度,忽然道:“等我攒够了钱,就去买把好弓,到时候……也能护着你。”
这话一出,两人都愣住了。
风从黑风口钻进来,带着些微的凉意,吹得陶瓮里的水面泛起涟漪。历飞羽看着他认真的眼睛,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,还有些没说出口的执拗。她忽然笑了,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,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:“好啊,我等着。”
她的指尖带着紫心藤的清苦气息,落在发间时,韩立的耳尖悄悄红了。他别过头,假装去看远处的狼群,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风声还响。
日头偏西时,两人准备返程。韩立的膝盖还不能快走,历飞羽便扶着他,慢慢往山口挪。背篓里的草药堆得半满,金银花的干爽、龙须草的清润、紫心藤的微苦,混在一起,酿成一种特别的香气,跟在他们身后,像条无形的尾巴。
路过一片松林时,历飞羽忽然停住脚步,侧耳倾听:“有动静。”
韩立也屏住呼吸,果然听见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,还夹杂着人的低喝。两人对视一眼,放轻脚步绕到松树后面,只见三个穿着七玄门内门服饰的弟子,正围着一个穿杂役服的少年拳打脚踢。
“敢偷药圃里的‘凝露草’,活腻了?”为首的弟子一脚踹在少年肚子上,语气嚣张。
那少年蜷缩在地上,怀里紧紧抱着个药篓,嘴里含糊不清地喊:“我娘快病死了,就差这味药……”
“少废话!”另一个弟子抬脚就要踩下去,却被一支突然飞来的箭钉在脚边的泥土里,箭尾的雁羽还在嗡嗡颤动。
“七玄门的规矩,什么时候容得内门弟子对杂役下死手了?”历飞羽的声音从松树后传来,清冽如冰。
三个内门弟子吓了一跳,转头看见她背着牛角弓,身边还站着个瘸腿的少年,顿时露出不屑的神色:“哪来的野丫头,敢管七玄门的事?”
历飞羽没说话,只是抬手搭箭,第二支箭擦着为首弟子的耳边飞过,钉在他身后的树干上,箭尾的震动几乎要扫到他的脸颊。
那弟子脸色一白,终于认出她背上的牛角弓——那是去年狩猎大会上,力压群雄的“箭魁”用的兵器,听说后来被七玄门一位长老看中,想收为弟子,却被她拒绝了。
“是、是历姑娘。”他语气顿时软了,“这杂役偷药圃的东西,按门规该废了手脚……”
“门规也说,事出有因可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