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验室内响起一阵急促的掌声,但很快被黄佳铭压下。
“不要急着庆祝。”
他抬起手,神情严肃,“我们现在看到的,只是冰山一角。八面体本身展现出的效应远超这个数值。我们只是用笨拙的手段,撬开了一条缝隙。”
他顿了顿,转头望向被厚厚护罩隔绝的八面体。那枚遗物依旧安静悬浮,橙黄色的光芒缓缓流转,像是在冷眼旁观人类的模仿与试探。
“下一步我们要尝试扩大‘θ场’,观察引力效应是否能延伸至更大尺度。”
“若成功,这将不仅仅是实验室里的奇观,而是改变文明底层逻辑的力量。”
中央研究大楼的实验室内,灯光整夜未曾熄灭。
自从第一次用微波腔与光学谐振腔组合“θ谱”成功减轻铝块重量后,整个团队几乎没有合眼。黄佳铭院士要求进行数次重复实验,以确保现象不是偶然,也不是仪器噪声所致。
第二次实验中,他们换用了纯硅材料的圆柱体,质量精确到十万分之一。θ谱频率重新叠加,结果依然出现了减重现象,幅度与铝块实验高度一致。
第三次,他们尝试了石英、铜、甚至是经特殊处理的碳纳米复合材料。每一次,只要“θ谱”中的峰值被组合并锁定在特定范围内,样品的质量都会出现微小但稳定的下降。
读数像冷冷的铁证,不容反驳。
“这不是噪声,更不是天平故障。”黄佳铭在报告会上拍了拍桌面,“我们面对的是一种新场,一种超越传统引力、电磁、弱强相互作用之外的现象。”
然而,他并未被兴奋冲昏头脑,而是紧接着提出了一个更尖锐的问题:“但它不是我们创造的。”
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。
他调出实验数据,屏幕上浮现一条条曲线:“注意看,‘θ谱’必须依附于其它场来呈现。无论是微波腔、光学谐振腔,还是真空低频装置,本质上它们没有产生新场的能力。它们只是‘投影仪’,把‘θ场’映射出来。”
“映射?”有人低声重复。
“没错,”黄佳铭点点头,“就像是影子。光线本身并不是影子,但它能让物体的影子出现在地面。电磁场、光子场、真空腔内的扰动……它们在这里并不是直接制造引力效应的根源,而是作为参照物,把原本隐藏在更高维度、或更深层物理规则里的‘θ场’显影出来。”
屏幕上的一张模拟图显现:不同颜色的波峰重叠成复杂的干涉条纹,就像是一组钥匙与锁的对应。只有在极为精确的叠加条件下,θ场才会被“显影”。
“这很可能是θ场作为某种‘相位参考场’而所具有的特殊性质。”
“它拥有这种性质是我们的幸运——这说明我们可以通过电磁场、乃至其本质光子场来使其现形。”
“但问题在于,”黄佳铭的语气骤然一沉,“我们无法像八面体那样去控制它。”
在几次实验中,科研团队试着调节峰值的位置,扩大或缩窄频率区间,甚至叠加更多的参照波。结果要么完全无效,要么只能得到不稳定的减重效应。天平上的读数时而轻微下降,时而回弹,像是抓不住的影子。
八面体的表现则完全不同。
“请注意,我们曾在粒子束照射下观察到,八面体自身展现出极高的频率调节能力。”
黄佳铭指向另一块屏幕,那是几天前的实验录像。只见八面体在外部频率刺激下,光芒脉动,随后出现比人类装置高出数十倍的减重效应,且稳定持续了整整七分钟。
“而在那座神秘的古圣造物空间站内,它甚至能够直接操控引力,将自己‘递’到航天员的手中。”
随着话音落下,屏幕切换画面。
来自刘昊宇航服摄像头的影像清晰浮现:那枚八面体缓缓升起,在失重环境中并未随意漂移,而是带着某种目的性,平稳地越过了距离更近的刘昊,直直飘向他身旁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