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已经是子时,勤政殿前灯火通明。
“宣苏相进来。”
苏青阳大半晚上火急火燎的赶到宫中,定然不是来给自己讲睡前故事的。
所为,一定是宫中发生的这大事儿。
不一会儿功夫,一个中年男人迈着大步,昂首挺胸来到叶尘的视线中。
本就在勤政殿门前的叶尘,一眼就看见了这男人。
叶尘原身的记忆中,没有半点对苏相模样的记忆,但只这一眼,叶尘就认定,眼前这人就是当今宰相,苏青阳。
比自己想象中更年轻许多,看起来不过四十上下的模样,想来应该是久居高位,保养的不错。
四方脸刚正不阿,留着山羊胡,一身殷红官袍在夜里灯火照彻下相当显眼。
尤其是那一双眼,盯着叶尘,带着几分审视。
“臣,参见皇上。”
当今宰相,跪拜叶尘面前台阶之下,叶尘居高临下,站在二十四层白玉阶上俯视苏青阳。
“爱卿平身,所来何事?”
苏青阳,能坐在大乾皇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那定然是人精中的人精,更是前朝遗老,绝不是省油的灯。
自己不能让这苏青阳看出任何不对。
这一番博弈,决定了叶尘还有多久的时间,能去筹备自己的班底,能从武家苏家这两只庞然大物的夹缝中得到足够的喘息机会。
“臣听闻宫中出了大事,竟有容貌和圣上模样相仿的替身霍乱朝堂,特前来瞻观圣上龙体,见圣上无恙,臣便安心。”
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,明摆着是对自己身份存疑,欲要前来查探,到了苏青阳口中,反倒成了来看望自己。
叶尘心下平静,但面上却装出几分疲惫,和惊魂未定。
二者交织下,乾元帝那副孱弱无能,任人摆布的状态便绘声绘色。
“此事怎不事先与臣商议,也好为圣上排忧。”
还不待叶尘回应,苏青阳又是追问,叶尘长出一口气:“此也为无奈之举,不日便是外邦朝贡,可偏偏西南战事吃紧。
象国鹰视狼顾,朝贡朕又不得不出身面对,若是那时象国使徒出了刺客,岂不自陷囹圄?”
这并非是叶尘临时编出来的,原本曹承德将自己引入宫后,面见乾元帝之际,就已经将此事说明。
为的,就是如果自己身份暴露,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。
苏青阳闻言,眼中异色流转。
“圣上果断,如此恶徒,自然留之不得。”
“只可惜德公公。”
叶尘摇了摇头,满脸惋惜之色。
曹承德,宫中人都称之为曹公公,只有叶尘一人称之为德公公。
这一点,叶尘原身在刚刚见到了乾元帝之时的记忆中,相当的深刻。
“圣上节哀,人死不能复生,若不是那狂徒害了曹公公性命,圣上还不知这狂徒在宫中行如此恶劣行径,恐更会酿成大祸。”
说着,苏青阳紧随其后话锋一转:“臣近些日寻来一上乘瓷娘,出身更是西域公主,奈何流落中原,曹公公已逝,圣上身边无人照付,若圣上有意,便献给圣上,服侍左右。”
上钩了。
叶尘心底冷笑。
这苏青阳,果然急不可耐想要在自己的身边再安插个眼线。
自己只是稍微一提,苏青阳便立刻搭上线。
所谓瓷娘,是这大乾皇朝特有的一种青楼女子,只有京城顶尖青楼,玉京十二楼的头牌才有资格当瓷娘,而成为瓷娘,则要有人砸相当的银两。
这笔钱开到头牌和青楼满意,便会有专门的人在头牌身上刺下刺青,日后该头牌便是瓷娘,只专属于买下者。
如果是叶尘,那自然也就应下了。
偏偏现在的身份并非叶尘,而是乾元帝。
叶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