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十一点四十分,“启航互联” 写字楼的第 18 层依旧亮着大半的灯,键盘敲击声像密集的雨点,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刺耳。林辰瘫坐在办公椅上,双眼布满血丝,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还没写完的项目代码。桌上摆着四个空咖啡杯,旁边的外卖盒里剩着几口凉透的宫保鸡丁,油星在塑料盒边缘凝结成块,散发着淡淡的馊味。
“林哥,还没弄完啊?王总说凌晨两点前必须把测试版交上去,不然这个月绩效又没了。” 隔壁工位的实习生小张探过头来,眼底带着同样的疲惫,手里还攥着半根啃剩的火腿肠。
林辰揉了揉发涩的眼睛,强撑着笑了笑:“快了,还有最后一个模块调试完就好。你先走吧,别跟我一起熬了。” 他声音沙哑,喉咙干得像要冒烟,拿起桌边最后一瓶矿泉水猛灌了几口,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,却压不住胸口越来越明显的闷痛感。
小张叹了口气,收拾好东西:“那我先走了,林哥你也别太拼了,上次体检你不就查出心律不齐吗?身体要紧。”
看着小张离开的背影,林辰苦笑一声。身体要紧?可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,在这座一线城市里没背景没资源,不拼又能怎么办?从 22 岁毕业进公司,整整八年,他每天平均工作 14 个小时,加班到凌晨是家常便饭,就为了多赚点钱,能在这个城市买下一个小小的窝,再找个温柔的姑娘成个家 —— 那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梦想。
可现实呢?30 岁的年纪,存款刚够付个首付的零头,对象更是连影子都没有。上个月体检,医生拿着报告严肃地警告他,长期过劳已经让他的心脏出现了严重问题,再这么下去,随时可能出危险。他当时把报告塞进抽屉,转头就又接了个紧急项目 —— 王总说这个项目做完,就给他升职加薪。
胸口的闷痛感越来越强烈,像有一块巨石压在上面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林辰感觉眼前的代码开始扭曲、模糊,耳边的键盘声、空调声渐渐远去,只剩下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心跳声,“咚、咚、咚”,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棉花上,无力又缓慢。
“不行,得拿药……” 他想起抽屉里的速效救心丸,挣扎着想去够,可手臂却重得像灌了铅,指尖刚碰到抽屉的边缘,眼前突然一黑,身体直直地摔向桌面。
“砰 ——” 额头撞在键盘上的剧痛只持续了一瞬,紧接着,无边的黑暗便吞噬了他。
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,林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“妈的,还是没熬过去…… 赚大钱、娶贤妻的梦想,终究是没机会实现了……”
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林辰的意识渐渐回笼。
首先传来的是刺骨的寒意,不是写字楼空调那种干燥的冷,而是带着潮气的、渗进骨头缝里的阴冷。他费力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,而是暗沉的木质房梁,上面还挂着几缕灰黑色的蛛网,角落里结着厚厚的灰尘。
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,盖在身上的被子又薄又硬,摸起来粗糙得像砂纸,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草药和旧木头的味道,和他熟悉的写字楼、出租屋的气息截然不同。
“这是…… 哪里?医院吗?怎么看起来像个老房子?” 林辰心里疑惑,想撑着身体坐起来,可刚一用力,浑身就传来一阵酸痛,尤其是胸口和后背,像是被人用棍子狠狠打过一样,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两个女声的嘀咕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。
“张婶,你说三少爷这次能挺过来吗?昨天被墨家的二公子墨虎带人堵在巷子里打,头都破了,躺了一天一夜没醒,老爷去墨家讨说法,还被墨家族长骂了回来,气得现在还在床上咳血呢……” 一个年轻点的声音带着担忧。
“唉,谁说不是呢!咱们林家这两年是越来越落魄了,以前在青阳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,自从老族长去世,老爷接手后,先是绸缎铺被墨家抢了,接着粮铺又被他们找茬封了,现在连仅剩的几间祖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