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辉,非但没有焚灭我这微末小妖,反而为我梳理了妖气,奠定了后来纯正的道基。”
她收回手,掌心内蕴着一团柔和青光,对着池水遥遥一照。池面倒映的天空光景——虽因浓雾显得灰白朦胧——微微晃动了一下,仿佛有丝丝缕缕极淡的金芒被那青光牵引着,从水底缓缓升腾。这便是佛光圣地的底蕴,无处不在的法力残留。
林野的目光也追随那池水的微光流转,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另一个地方——西湖。波光潋滟的西子湖畔,那座压了他心头爱侣千年的巨塔遗址之下,同样有着一汪寒潭。那潭,深邃幽暗,终年不见天日,冰冷的潭水并非洗涤,而是侵蚀,是吞噬,是五百载光阴都不能消磨的彻骨寒意与禁锢之痛。同样是水,洗象池的水,是初生的澄澈与机缘,带来洗涤与新生;雷峰塔下的深潭,却是绝望的终点,沉淀着永世的分离与沉重的执念。水的两面,便是命运的两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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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份沉重在林野心底搅动。他沉默地从身后的背包里,极其郑重地取出一个用素色手帕层层包裹的物件。手帕打开,露出半块铜镜。镜面是乌沉的古铜色,虽被细心擦拭过,依旧难掩岁月的斑驳,那触目的裂痕仿佛一道丑陋的伤痕,将镜面斜斜分成两半,仅余三分之一的部分勉强维持着原本的椭圆。镜身边缘雕琢的缠枝莲纹早已磨损得模糊不清,唯有靠近断裂处,“许氏许仙”四个古拙的篆字,虽浅淡得几乎融入锈痕,却顽强地留存下来,像一句跨越时空的低语,诉说着前世的印迹。
“这是在…雷峰塔最后的地宫塌陷处,考古队认为无关紧要的碎石堆里找到的。”林野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沙哑和历经磨难的疲惫,“我用了很多年去找,找一切可能与你有关的痕迹……他们找不到的,我来找。这镜子埋在最深处,被山石泥土压着,几乎已完全成了烂铜废铁的一部分。我用了一年,每天去废墟上翻捡……最后用古法一点一点清洗除锈。虽然只剩下半块,但这几个字……或许是连接过去的唯一钥匙。也许…它能帮你想起更多?”
铜镜冰凉粗糙的断面在林野的掌心散发着历史的沧桑。当白素贞的目光落在“许氏许仙”那几乎被岁月消磨殆尽的名字上时,身体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。
山间的风,就在此刻毫无预兆地起了。
不是轻柔的山岚,不是和煦的暖风。那风起得突兀而冷冽,仿佛凭空生成,自四野八荒的低洼处平地卷起,“呼”的一声便搅动了浓滞的晨雾。弥漫在低海拔山腰,如凝固牛乳般的白雾,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骤然攥紧、拔高,化为奔腾的白色洪流,疯狂地朝着更高处涌去!九老洞、华严顶方向的云雾最先响应,仿佛受到召唤,以惊人的速度汇集、加厚、旋转,形成一股股灰白色的巨大雾柱,如同咆哮的巨蟒,扭曲着向金顶方向延伸挤压。刹那间,天地失色,原本就被浓雾笼罩的山径,更添幽暗诡谲。
唯一的方向,唯有金顶!
在那汹涌云流的疯狂爬升中,唯有金顶上空那片狭小的天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刻意推开。浓雾流云在金顶周围翻滚堆叠,形成一圈灰黑色的巨大围墙,死死围拢,但那围墙之中,却现出一方令人心悸的澄澈空明!蔚蓝色的天空露了出来,甚至看得见薄纱般的淡云,阳光从那片明净的天空毫无阻碍地倾泻而下,如同一根硕大无比的光柱,遥遥指向山巅!
这一幕,反常到极致。峨眉云海瞬息万变不假,但如此规律、如此迅捷、如此带有目的性的云涡形成,绝非自然天象!风中的气息也变得诡异,夹杂着泥土苔藓的清新、草木的苦涩之外,隐隐有一种难以言喻的、类似金属急速摩擦后的焦糊味,还有一种细微到极致、却令人血脉隐隐发烫的燥热粒子感。
白素贞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线!她那本就清冷若冰玉的脸上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。周身那刚刚还如涟漪般融入云雾的淡青色灵气,猛地一滞,紧接着如同遭遇惊蛰的狂蟒,剧烈地、狂放地奔涌起来!青光大盛,在她身周形成一层流转不息的光晕,发丝无风自动,衣袂猎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