狼居胥剑台
狼居胥山的晨光,是被风驮着漫过山巅的。
起初只是天际线染开的一抹鱼肚白,带着漠北特有的清冽寒气,将连绵的山影勾勒出锋利的轮廓。林野牵着枣红马踏过最后一段碎石坡,马蹄踩在结着薄霜的岩块上,发出清脆的嗒嗒声,在寂静的山谷里荡开层层回音。白素贞走在身侧,素色裙摆被山风拂得猎猎作响,发间银饰随脚步轻颤,叮铃声与风声交织,像是在应和着某种跨越千年的召唤。
“快到了。”林野停下脚步,抬手抹去眉梢的霜花,目光越过前方的山坳,望向那座隐在晨光里的石台。他腰间的佩剑不知何时开始微微发烫,剑鞘上的青莲纹路在微光中流转着淡青色的光晕,与掌心攥着的冰石遥相呼应。冰石是从斋桑泊湖底寻得的奇物,通体晶莹,能蕴养剑气,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,散发出阵阵温润的凉意。
白素贞抬眸望去,眼中青气流转,将山巅的景象看得愈发清晰。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石砌剑台,通体由青黑色的巨石垒成,历经千年风雨侵蚀,石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刻痕,却依旧稳稳地矗立在山巅,如一位沉默的守护者。剑台的轮廓与古籍中记载的盛唐祭天台颇有相似,却又多了几分凌厉的剑意,仿佛是用剑凿刻而成。
“是这里了。”白素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,“残卷上‘狼居胥顶,剑合天开’的注解,指的就是这座剑台。”
二人加快脚步登上山巅,晨雾渐渐散去,阳光穿透云层,洒在剑台之上,为冰冷的巨石镀上了一层金辉。剑台约莫三丈见方,台面平整得惊人,显然是经过了精心打磨。最令人称奇的是,台面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剑痕,深浅各异,有的细如发丝,有的深可及寸,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个台面,像是一幅用剑意绘制的地图。这些剑痕历经千年,依旧锐利如新,仿佛昨日才刚刚刻下,指尖抚过,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清刚之气。
林野蹲下身,仔细观察着这些剑痕,忽然发现它们并非杂乱无章,而是隐隐遵循着某种韵律。“这些不是普通的剑痕,”他指尖顺着一道剑痕游走,“每一道都藏着招式的影子,像是有人在这里反复练剑,将剑意刻进了石头里。”
白素贞走到剑台中央,目光落在一处凹陷处。那是一块约莫巴掌大小的凹槽,嵌在台面正中,边缘打磨得极为光滑,形状竟与林野腰间的佩剑剑首完全吻合。“你看这里。”她轻声唤道。
林野起身走过去,抽出佩剑。剑身出鞘的瞬间,一道青芒闪过,与台面上的剑痕相互感应,发出嗡嗡的剑鸣。他将剑首对准凹槽轻轻一放,佩剑竟稳稳地嵌了进去,严丝合缝,仿佛原本就该在这里一般。
就在佩剑入槽的刹那,白素贞指尖凝起一缕青气,缓缓拂过剑台台面。青气所过之处,那些沉寂千年的剑痕突然亮起淡淡的青光,如同繁星点点。青光顺着剑痕的轨迹游走、汇聚,最终在台面中央交织成一幅清晰的图样——那是一套剑招的图谱,只见图中人身形挺拔,挥剑如揽月,收剑似归山,招式雄浑开阔,带着一种俯瞰天地的磅礴气势。
“这是……第九式剑招?”林野眼中闪过惊喜,他对照着图谱,下意识地抬手比划,体内真气随之流转,竟与图谱中的剑意隐隐契合。
白素贞凝视着图谱,轻声念出剑招的名称:“‘一览众山小’。”这五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,话音落下的瞬间,台面上的青光愈发炽盛,图谱中的招式仿佛活了过来,在晨光中化作一道虚影,一遍遍演练着剑招,剑意凛然,令人心潮澎湃。
“这式剑招,既有登高望远的开阔,又有舍我其谁的豪情,果然是李白的风格。”林野看得心神激荡,只觉得体内真气蠢蠢欲动,想要跟着虚影一同演练。
白素贞点点头,眼中满是赞叹:“李白一生豪放,足迹遍布天下,这式剑招想必是他登狼居胥山时有感而发,将胸中丘壑都融入了剑意之中。”
就在这时,嵌在凹槽中的佩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,剑身上的青莲纹路光芒大盛,顺着凹槽传入剑台。紧接着,整座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