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苍雷门出发,一路到苍野、南海,周子卿不急不缓,行走于山川河流之间。
晨曦微熹,河水缓缓流淌,昨夜的寒气仍未完全散去,残留的薄冰浮在水面,反射着碎金般的光泽。
周子卿随手挑起一块冰晶,晶体剔透,映出河底沉船的影子——朽败的龙骨、锈蚀的铁钉、破损的甲板。
铁钉被河水侵蚀,缓缓崩解,木板化作泥沙,随波远去。
他目光微凝,随手一捏,冰晶瞬间碎裂,光屑随风飘散。
“破灭并非一瞬,而是自微末开始。”
那沉船,曾经威震河海,如今却连存在的痕迹都被抹去,彻底归于虚无。
......
狂风猎猎,黑曜峭壁横断大地,幽暗光泽在日光下微微闪烁。
周子卿拾级而上,银枪随意一划,枪影掠过,未曾真正触及岩壁,可坚固的黑曜石却自行剥落,露出内部赤红的新生岩层。
他停下动作,伸手轻触那层剥落的黑曜岩片,如同蜕下的蝉壳。
“最深的破灭,不需要外力......当裂痕自内生出,毁灭已成必然。”
......
午时,烈日炙烤大地,盐沼白茫茫一片,映出苍茫天色。
周子卿将枪尖轻轻插入盐壳,刹那间,一道奇异的震动蔓延开来。
晶簇疯长,继而崩碎,再次凝结,陷入无休止的轮回。
周子卿注视着这片奇景,伸手捻起一粒盐晶,看着它在指尖缓缓溶解,继而重新凝结出新的棱角。
“破灭,不是终结,而是转化......形态变了,本质未曾消亡。”
他松开手,盐晶坠落,消失于沼地之中。
......
大日残阳,枯槁的枝桠在风中摇曳,而枝头竟生长着一枚螺壳——诡异的是,那螺壳的纹路不断消退,仿佛在逆转时间,回溯至最初的形态。
周子卿盯着它,久久未动。
片刻后,他翻转枪尖,轻轻刺入河床,激起一圈涟漪。
“河水改道,旧道被毁,看似破灭......但新的生命,已然在孕育。”
风吹过,螺壳悄然碎裂,化作粉尘,飘散天地间。
......
夜幕降临,荆棘谷寂静无声。
周子卿缓缓迈步,枪锋横扫,满谷荆棘化作灰烬。
可就在灰烬飘散之际,一抹青色的光泽自地底涌现——新生的荆棘拔地而起,锋芒毕露。
他目光微动,轻叹一声:“破灭不是终结,而是蜕变的契机。”
——破灭,并非毁灭一切,而是旧去新生的必然。
远处,云端之上,一道青金身影负手而立,静静望着周子卿的身影。
金蛟一直远远跟随着周子卿,原以为此行不过是简单修行,可他却亲眼见证了一个可怕的成长——
周子卿没有刻意去修炼,但他的破灭道则却在无形之中不断凝练,愈发深厚,甚至达到了可怕的程度。
如今,他的气息丝毫没有收敛,气息锋锐,每一步踏出,都带着天地崩毁的气势。
金蛟目光微敛,低声感叹:“这才是妖孽......他的道则,怕是比许多融天境修士还要深厚了。”
清晨,第一缕晨光破开云雾,洒落在周子卿身上。他静立于山巅,银袍微动,手中长枪垂落。
此刻,万物归寂,可他的体内,一股磅礴的力量正在悄然酝酿。
一瞬间,天地间风云变色!
轰!
无形的道韵自他体内席卷而出,银枪无风自鸣,清越的枪吟震荡虚空,天地灵气疯狂朝他汇聚。
百川入海!
破灭之意彻底凝聚成质,他的气机攀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!
山川震颤,枯枝断裂,地面寸寸崩裂,仿佛整个天地都在回应他的突破。
银枪微颤,枪尖吞吐出一道幽深的锋芒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