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,他将亲自出手?”他忽然问。
陆荃点头,眼神认真:“我敢断定,他若要动你,不会假手他人,会亲自炼你。”
周青笑了,神情却冷:“那便好。”
“你......已有对策?”陆荃试探着问。
周青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随意从身侧拿了一卷黄纸。
他在上面涂涂画画,片刻后,其上绘着细密咒纹与符火之式,隐有灵气沉浮。
“这是『毒火引』,专为『六欲炼炉』所制。”
他将纸符轻轻摊开在案上,道:“此物本是一种寄火之术,可引毒焰无声融入丹火之中。若在他启动炼炉之前,将毒火藏入炉下基座,与地脉之火同源共息,到他丹火鼎盛、神魂全沉时——”
“毒火便会与其丹火逆流共鸣,直袭神海。”
“若他不警觉,可一击重创。”
陆荃听得一阵发愣,她以为周青不过是有所戒备,却没想到他竟早已准备好了应对之策,甚至连玄寅的法门来路都辨得一清二楚。
“六欲炼炉?你......知晓玄寅的底细?”她迟疑着问。
她这些年潜查玄寅,始终只摸索出“人丹”一说,却始终无法明辨那丹道真义,只知其残酷、邪异、诡秘。
可眼前这人,一口点出“六欲”二字,语气平静得如同谈论柴米油盐。
周青看她一眼,语调淡然:“恰巧知晓。”
他说得轻,却像是隔着无数旧史残卷,风烟旧事,在他心头轻轻翻了一页。
随即,他缓缓起身,袍袖轻拂,案上那张不起眼的纸符无声卷起,悬停于陆荃身前。
“你不必再寻人,也不必再布阵。”周青语气平静。
“将这枚‘毒火引’藏入他丹炉之下的基座处——切不可动用灵力,以凡火温养三日三夜,等他开炉之时,它便自会融入丹火之中。”
陆荃怔怔望着那纸符,心头莫名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,仿佛这方寸之间,便藏着吞天灭地之物。
“那之后呢?”她低声问。
周青目光微垂,淡淡道:
“接下来,你只需再做一件事——将我送入他的炉中。”
他声音不重,却字字落地有声。
“剩下的,我来。”
陆荃怔怔看着他,最终什么都没说,默默收起那张纸符,悄然转身离去。
门轻轻合上,屋内归于沉寂。
周青静静站了一会,才缓步走到门口,推开扉扉微响,看着夜色沉沉的院落。
夜风微凉,拂过屋檐。
他负手而立,低声道:
“我不仅知晓这六欲一脉......”
话语轻轻落下,他眼中倒映着深邃夜色。
“我还知道——我是他们的天敌。”
......
道域,苍雷山巅,廊亭下。
灵身周青端坐于石椅之上,面前铺开了一排玉牌,十数枚散发着不同气息的玉片,层层叠叠。
每一块玉牌的表面都泛着微光,气息错综复杂,水系的、火道的、甚至是剑道、风暴一道的。
这些玉牌,便是苍雷门这三年来收集的。
道域中,已有不少修士察觉到这些玉牌的异样,纷纷议论着玉牌的神秘性。
那些被玉牌吸走的修士,至今没有一人再现身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越来越多的修士开始总结出一些规律——只有天罡境以上的修士,才有可能引发玉牌的反应。
然而,单纯的修为并不足够,肉身的强度同样至关重要,只有肉身足够强大,才能触动这些玉牌。
不少修士开始推测,这些玉牌或许通往某些秘境、遗迹,甚至是某个大界。
但尽管各种猜测层出不穷,依然没有人能够准确地揭开这些玉牌的真正来历。
周青与雷鬼隔着桌子对坐,目光凝聚在那一堆玉牌上,他将茶水推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