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未动的身影仍留在原地,全是驺吾一族的融天修士,足有四十余位,还有那位白发的青年,神情依旧平静,只是目光微微动了动,望向高空的周青。
金火道人已将镇域重启,一道道无形禁制在天穹垂落,将这些人牢牢束缚。
但他们并未挣扎。
没有挣扎,不代表没有恨。
只是他们心中都明白,若真要杀他们......实在太容易了。
可周青没有动杀意。
从头到尾,他都没有动过。
这不是仁慈。
他只是想把这些人,“安安稳稳地带走”。
杀?当然可以杀。现在动手,半炷香时间内便能屠尽一个不留。
可那有什么意义?
他要的,是他们接下来出现在都天府中,是能为他掌控的第三批雷卫添上一重真正的力量。
是带回去后,能驯、能用、能调遣。
这才是周青心中所想。
而要做到这一点——就必须给他们一个“台阶”,给这些尚存傲骨的驺吾一个自我说服的理由。
所以他放走了其余族人。
给他们一个可以接受的代价。
也许他们嘴上不认,可当他们看到那些虚弱、无措、甚至就是自己后辈的同族被放出此地,心底那点抵触,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松动了。
......
太墟玄境,乾元道庭,『外庭』
院落幽深,古木垂影,清风微动。
院中青石铺地,水声潺潺,一株老松斜倚石阶而立,树荫下摆着一张檀木茶案,许芷静坐其侧,素衣如雪,眉目淡然,正为客人斟茶。
今日前来的,是那五人中年纪最轻的一位——郑观。
他自恃出身乾元道庭正脉,又修至天罡巅峰,在宗内也算有些声望,自她初来道庭便多番关照、寒暄,话里话外皆有倾慕之意。
只是这月余来,他三番两次前来拜访,皆被许芷稳稳挡在外院之外,从未踏入内庭半步。
初时尚觉女子端庄有度,清冷自持,反添几分风姿。
可次数多了,连内院门槛都迈不过去,郑观心中也渐生不满,今日更是带着几分不耐而来。
“许仙子,”
他笑意微敛,目光淡淡落在她脸上,“这一月来,我几次登门造访,不求别的,不过是愿与仙子谈心叙道,不曾想——竟始终只在这外院寒风中相对。你......也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吧?”
许芷神色如常,举杯回礼,语声柔和道:“郑道友好意,许芷心中明白。只是我初来此地,诸事未稳,实不宜过于频繁接客,还望道友见谅。”
郑观盯着她,眼中那点笑意终于彻底褪去。
“未稳?你都来了两月!”
他忽地冷笑一声,话锋陡转,“许芷,我郑观一片诚意,你不识抬举也就罢了,莫不是当真以为自己姿色出众,便可摆出这副清高模样?”
他一步踏前,语气已不加掩饰,冷冽刺骨:
“你算什么?不过是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外修,若非我出面护你入道庭,如今你怕是还在荒原与那些散修为伍!”
许芷缓缓抬眸。
她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扭曲的男子,眸光平静至极,那一瞬,有风过,拂动素衣与她的发丝,她的声音依旧温和,却不再周旋:
“郑道兄,我敬你一声道兄,是因你之助,我方得在乾元道庭安身落脚,自不敢忘。自始至终,许芷待你如兄,礼数未曾有失。”
她语声微顿,目光缓缓落在他身上,轻声道:“你几次三番的情意,许芷亦非不知。”
“但我也从未妄引情愫,多次暗示,只是不愿将话说得太绝,留你我之间一份体面与余地。”
“可若道兄再口出不逊——”
她指尖微动,茶盏中的水波无风而起,化作丝缕水线,于她掌中悄然交织,似绢非绢,似刃非刃,带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