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玄曜看着地上痛哭失声的母亲,心中五味杂陈。
祖父说,父亲是“贺拔浑”的人。
母亲却说,父亲和养母是在追查“贺拔浑”。
谁在说谎?或者说,他们说的,都只是真相的一部分?
他感到一阵眩晕,仿佛自己一直以来所坚信的一切,都在此刻轰然崩塌,碎成一地残渣。
他的目光,落在独孤雁紧紧攥着的手腕上。
那里,戴着一只古朴的银质绞丝镯。
那只手镯,因主人的用力,深深陷进肉里,勒出一道道血痕。
仿佛她二十年来的痛苦都凝结于此,触目惊心。
石玄曜心头一震。
他缓缓蹲下身,伸出手,轻轻握住了她冰冷的手。
那手掌瘦削而冰凉,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坚韧。
像一块被岁月磨砺过的顽石。
“母亲,别怕。”
他的声音不再冰冷,反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。
那温柔中带着坚定的力量,像一道微光。
试图穿透独孤雁绝望的深渊。“一切,有我。”
这四个字,像一句誓言,也像一个沉重的承诺。
石玄曜的声音不高,却像一道无形力量。
让独孤雁撕心裂肺的哭声渐渐平息。
她缓缓抬起头,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青年。
他的面容依旧冷峻。
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,却多了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坚定与沉稳。
像淬火后的刀锋,内敛而锋利,寒光逼人。
仿佛就在这一夜之间,那个被仇恨蒙蔽的少年。
已经彻底蜕变,成为一柄足以斩断所有迷雾的利刃,也成为她唯一的依靠。
“曜儿……”
独孤雁伸出手,想要抚摸他的脸颊。
却又在半空中停住,觉得自己沾满泪水的手会弄脏他。
会玷污了他眼底那份难得的温柔。
石玄曜却主动抓住她的手,将她冰冷的手掌握在自己的掌心。
那掌心传递着冰冷的温度,也传递着坚定的力量。
仿佛要将她从绝望的泥沼中拉出,给予她最后的支撑,让她感到一丝久违的温暖。
“母亲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。
像一道命令,又像一个承诺,在她心头重重敲击。
“告诉我,所有的一切。”
“告诉我关于养母,关于父亲,关于……‘武泰元年’。”
当“武泰元年”这四个字从石玄曜口中说出时。
独孤雁身体剧烈一颤!
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,仿佛被烫伤一般,指尖冰凉。
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死死护住手腕上的绞丝镯。
眼神中充满了无边的惊恐,脸色瞬间煞白,像一张被抽走了所有血色的纸!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?!”
她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,像被扼住咽喉的夜枭。
尖锐而沙哑,在空旷的厅堂里回荡。
石玄曜没有回答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
眼神深邃得能洞穿一切,仿佛要将她灵魂深处的秘密也一并看透。
他知道,自己赌对了。
那只绞丝镯,果然藏着秘密。
藏着她不愿触碰的禁忌,也藏着他苦苦追寻的真相。
独孤雁看着石玄曜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。
知道自己再也隐瞒不下去了。
她脸上的惊恐,渐渐被一种深不见底的悲哀取代。
像潮水般淹没了所有挣扎,只剩下认命的疲惫与无奈。
“罢了,罢了……”
她似泄了气的皮球,无力地靠在身后的柱子上。
脊梁骨仿佛都被抽走,再也无法支撑。
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。
那里空无一物,却承载着她二十年的无尽苦楚与煎熬。
以及她被命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