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凭这个。”石弘渊缓缓从怀中,掏出一枚古朴的铜印。
铜印之上,刻着四个杀气凛然的悬针篆字——督!摄!万!机!
每一个字都如同刀锋般,散发着远古的肃杀与威严,仿佛能割裂空气。
“这是乞活军的帅印,也是我石家世代守护的‘玄武秘印’!
见此印,如见我亲临!”石弘渊将那方沉甸甸的铜印,塞到石玄曜手中。
铜印入手冰冷,其分量仿佛不是青铜,而是压着无数乞活军的亡魂与百年血泪,沉重得让他掌心发麻,指节泛白。
一股混杂着信仰与宿命的气息,从铜印中弥漫而出,瞬间侵入他的血脉。
“城外的三千郡兵,不足为惧。
真正的威胁,是崔昭请来的援军。”石弘渊的声音低沉而自信,像一位胸有成竹的棋手,正慢条斯理地掀开棋盘的一角,露出下方隐藏的杀机。
“我乞活军的斥候,早已在暗中盯了他们三天三夜。”
“南齐‘金缕衣’的刺客,还有‘贺拔浑’的精锐。”他一字一句,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。
“他们,就埋伏在坞堡之外的黑风渡。”
“那里,将是你作为乞活军新帅的……第一场仗!”石弘渊的目光再次变得灼热,那是对未来的期许,也是对石玄曜的考验,更是对宿命的宣告。
“去吧,用你的刀,用你的兵法,告诉他们。”他一字一句,声音如铁,不容置疑。
“我乞活军的旗,还没有倒!”
石玄曜手握着那方冰冷而沉重的“督摄万机”铜印,走出了议事堂。
铜印上悬针篆字的杀气,透过掌心,一点点渗入他的血脉,像淬毒的刀尖。
坞堡外的喊杀声,依旧震天,但此刻,这些声音在他耳中,却仿佛变得遥远起来,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。
只剩下祖父石弘渊最后那句“我乞活军的旗,还没有倒!”反复回响,如暮鼓晨钟,在他心底激荡。
一股久违的热血,从他胸膛中升腾而起,灼烧着他的理智,也点燃了他眼底那份不服输的寒光。
他不再是那个只为个人恩怨而战的复仇者。
从他接过这方帅印的那一刻起,他背负的,是整个乞活军的荣耀与未来!
是无数惨死在“贺拔浑”屠刀下的冤魂!
是那份沉重而又炽烈的家国大义,压得他脊背生疼。
他的目光,穿过重重院落,再次望向坞堡后方的武堂方向。
那尊巨大的铜佛,在昏暗天色下,显得愈发神秘,像一尊俯瞰众生的神只,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悲悯,却又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。
“以佛心为将心……”他终于明白了这六个字的真正含义。
佛,不是庙堂之上供人跪拜的慈悲。
佛,是祖父与兄长,是为了最终那石破天惊一击而布下的百年杀局!
这尊佛像,不仅仅是供人参拜的偶像。
它本身,就是一件淬火的武器!
它的内部,藏着通往过去的密道,藏着乞活军的遗志。
它的存在,就是石家数十年隐忍布局的最好证明。
而他石玄曜,就是这尊佛像选中的……执刀人!
“少主!”秦雄浑身浴血,铠甲残破,上面挂着不知是谁的碎肉,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,从城墙上狂奔而下。
他脸上满是焦急与疲惫,声音嘶哑,带着血腥味。
“崔昭那厮疯了!他让手下人抬着撞木,要强行破门!”他猛地单膝跪倒在地,声音中带着绝望的颤抖,那是对战友伤亡的痛惜。
“我们的兄弟,快顶不住了!”
石玄曜的眼神,瞬间从沉思转为锐利,像两柄刚刚出鞘的利刃,寒光逼人。
“传我将令!”他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,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义从将士耳中,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魔力。
“所有义从,放弃城墙防守,退守二道防线!”
“什么?!”秦雄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