函的印信。”
石玄曜握着文牒的手,指节瞬间泛白,像被冰霜冻结的枯骨。
一股灼烧般的幻痛,从他左肩早已愈合的旧伤深处,猛地传来——那是黑风谷中,淬了紫菀草毒的流矢刺入骨肉时,那种深入骨髓、刻骨铭心的记忆性疼痛,此刻被无情地唤醒,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!
她在试探自己!
她竟然,一语道破这紫色印泥的来历!
她不仅知道紫菀草,知道南梁秘卫,甚至连这印泥与绝密信函的关联都了如指掌!
这哪里是试探,分明是彻骨的洞悉,像一把淬毒的刀,直刺他心底最深的秘密!
他强行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,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惶恐与茫然,连声音,都带上不易察觉的颤抖,将一个底层乐人面对上位者质问时的卑微与无措,演绎得淋漓尽致:“姑娘,在说什么?什么紫菀草,什么秘卫?小人……小人只是个为生计奔波的舞者,这些……这些听不懂啊。”
凌月透过纱幔,静静看着他。
夜风吹过,吹动了她帷帽的轻纱,隐约露出她那线条优美的下巴,和紧紧抿着的嘴唇,像一幅被风吹动的画,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嘲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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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久,凌月才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。
那笑声,很轻,很冷,带着洞悉的了然,与隐约的自嘲,像冰雪融化时的碎裂声,又似看透人世的疲惫:“听不懂也好。”
她转过身,留给石玄曜一个孤寂的背影,像一抹融入夜色的幽影,带着无尽的深意:“这个世上,知道得太多,往往活不长久。”
“早些歇息吧。明日,我们就要启程了。”
话音落,她已飘然回房。
轻轻关上房门,只留下一声轻微的叹息,消散在夜色之中。
石玄曜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
他握着那份过所文牒,手心已满是冰冷的汗,像握着一块千年寒冰,刺骨的凉意直透心扉。
夜风更冷了。
吹得他后背发凉,像有毒蛇爬过,带来阵阵战栗。
月光下。
他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,似被凌月房中那点昏黄烛光,拉扯得扭曲、变形,像一只挣扎的怪物,无处遁形。
他知道。
刚才那番对话,是一场无声的交锋。
凌月用“紫菀草印泥”,向他摊开一张牌。
一张写着“我知道你的来历不简单”的明牌。
而他的“装傻”,则是在告诉对方,“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的底细”。
这场交锋,没有胜负,却让两人之间的关系,变得更加微妙,也更加危险,像走在刀尖上。
他现在可以肯定。
这个凌月,绝对是敌非友。
或者说,是一个比阿斯兰那种蠢货,要危险百倍的,真正的敌人——她如蛰伏的毒蟒,伺机索命,让人防不胜防,连呼吸都带着致命的毒素。
石玄曜眼中,寒光掠过,像刀锋出鞘,瞬间凝聚。
他将过所文牒贴身藏好,转身回房。
重新在床上盘膝坐下。
只是这一次,他没有再入定。
而是将所有的心神,都凝聚在隔壁那个女人的身上。
他要听着她的呼吸。
感受着她的心跳。
他要在这座危机四伏的胡邸之中,活下去。
然后,找到那个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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