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主,我们接下来怎么办?”
齐动础将话题拉了回来,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,像被绷紧的弓弦:“就这么跟着他们去曹妃镇?那摆明了是龙潭虎穴,是去送死!”
“不。”
石玄曜摇了摇头,眼神锐利如鹰,直刺远方:“我们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,不能跳进他们挖好的坟墓。”
“那……”
石玄曜没有回答。
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远方。
就在这时,远方的地平线上,一个微弱的火光以一种特定的频率——三长两短,闪烁了数下。
像一只在黑暗中挣扎的萤火虫。
那是军中最紧急的、只有斥候统领级别才知道的联络信号,带着一股焦灼的意味。
石玄曜的瞳孔瞬间紧缩如针尖,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。
是张穆之!他竟然追到这里来了!
“你守在这里,任何人靠近,格杀勿论!”
石玄曜丢下一句话,声音冰冷而决绝,身形一晃如夜枭般,悄无声息地从烽燧的另一侧滑了下去。
他朝着火光闪烁的方向全速掠去,像一道融入黑暗的幽影。
一炷香后,在一片枯死的胡杨林里,他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张穆之。
张穆之的脸上沾满了泥土和汗水,眼神却异常明亮,像两颗夜空中最亮的星辰。
“少主!”
一见到石玄曜,张穆之立刻单膝跪地,声音因急切而有些嘶哑,带着一丝血腥味和风沙的粗粝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
石玄曜沉声问道。能让张穆之脱离大部队,孤身一人追到这里,一定是出了天大的事!
张穆之没有废话,从怀中掏出一卷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骨签文书,双手奉上。
那骨签上还带着北方特有的冰冷和兽骨的腥气。
“少主,您看这个!孔庆之将军命我星夜送来!”
石玄曜接过骨签,就着月光展开。
那是一份来自沧海郡北境烽燧的候官哨探记录,其上的文字带着边军特有的粗犷与直白,像刀刻斧凿一般。
大魏军制,边境烽燧的哨探每日都需将巡查所见,用利器刻在兽骨或木简之上,作为最原始的军情记录,带着一股原始的血腥味。
石玄曜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其中一行字上:“武定五年,每月十五,子时,有商队经白登山道,往南而去。车辙深陷,异于常队。”
每月十五!望日!
石玄曜的脑海中有巨雷炸响,像一道闪电划破黑暗。
他想起了母亲独孤雁曾无意中提起,那个叫郝青的脚夫有个奇怪的习惯,每逢望日便会偷偷跑到城外,不知去向!
原来,他不是去祭拜什么山神!他是在秘密监视这支商队!
“车辙深陷,异于常队……”
石玄曜喃喃自语,指腹轻抚着骨签上凹凸不平的字迹。
作为斥候出身,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。这意味着那车上装的绝不是普通的棉麻布匹,而是像硫磺、硝石、甚至铁器一样,密度极大的违禁品,带着一股火药的焦糊味!
他的目光继续向下。
骨签的末尾还有一行用朱砂标记出来的小字,显然是记录者当时特别的发现:“车辙边缘,有糯米浆合石灰之凝固痕迹。”
糯米浆混合石灰!
石玄曜的瞳孔瞬间收缩到极致,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。
他想起了养母郝兰若曾教导他,在边境修筑暗堡时,为了让夯土墙坚逾金石、抵御水淹,便会使用这种失传的军用秘方,那秘方带着泥土和石灰的味道。
寻常商队绝不可能用到这种东西。
除非……他们运的不是货物!而是用来加固某处秘密据点,比如……地下密道的夯土工具和材料,带着一种不祥的预兆!
所有线索在这一刻豁然开朗,像一道闪电划破黑暗。
凌肃之的商队,每月十五日望月之夜,通过白登山道秘密运输着加固密道的材料!
而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