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雄那双粗糙的、常年握刀的手,此刻微微颤抖着。
他用一种近乎朝圣的目光看着元玄曜。
那眼神里,没有对“元恂之子”这个身份的质疑。
只有对血脉与传承的绝对忠诚,以及对漫长等待终结的狂喜,像干涸的土地终于迎来甘霖。
“他说……我们等了太久了!”
他身后,所有护卫也都扔掉了手中的兵器。
齐刷刷地单膝跪地,发出整齐划一的声响。
响彻整个峡谷,如同山呼海啸般震耳欲聋:“参见少主!”
他们的眼神狂热而坚定。
他们效忠的,不是那个“石家少主”。
而是那个刚刚被他自己否定的“元玄曜”。
那把刀,这个名字,这群人,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。
将他从身份崩塌的边缘,硬生生地拉了回来,并强行赋予了他一个全新的、更沉重的身份。
元玄曜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他看着眼前这群人,看着他们眼中那份炽热的忠诚。
心中五味杂陈,那份忠诚,沉重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,像背负了整个世界的重量。
“起来吧。”
元玄曜的嗓音沙哑,带着一丝刚从地狱边缘挣扎回来的疲惫。
但此刻说出的话,却带着一种冰冷而陌生的威严,不容置疑。
他知道,从他拔出“贺六浑”的那一刻起,他的身份便已经昭然若揭。
他不再只是石家坞堡的少主。
而是某个更古老、更沉重传承的继承人。
一个,背负了所有过去与未来的……元玄曜。
秦雄等人恭敬地站起身,迅速而有条不紊地开始打扫战场。
他们动作专业,效率极高。
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屠戮,只是他们日常训练的一部分。
元玄曜走到黑衣人头领尸体旁。
他蹲下身,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张死不瞑目的脸。
他搜出了那份南梁制式的“度牒”,以及那半截断刀。
在护手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位置,他摸到了一个微小的、凸起的徽记。
金缕衣!
元玄曜的心猛地一沉!
脑海中瞬间闪过邺城王府夜宴之上。
南梁使臣柳恽腰间那块玉佩上,一模一样的徽记!
一个巨大的、横跨南北的阴谋网络已经初现端倪。
像一张无形的巨网,正缓缓收拢。
他将那半截断刀小心地收入怀中。
这个徽记将是他追查下去的最重要的线索。
“秦雄。”
元玄曜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,甚至比以往更加冰寒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气。
“属下在!”
秦雄立刻上前一步,恭敬应道。
“让车队原地休整,所有人检查装备,补充体力。”
元玄曜的目光望向峡谷深处,眼神锐利如鹰。
仿佛能穿透重重山峦,直抵“一线天”:“一线天的‘玄鸟’,不能留!”
秦雄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,他立刻会意。
转身去点齐最精锐的人手。
“一线天”的战斗比想象中要简单得多,也惨烈得多。
当元玄曜和秦雄率领着五十名最精锐的死士,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摸到“玄鸟”组织的伏击圈时。
他们看到的是一片修罗地狱。
数十具黑衣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。
他们的死状各异,有的咽喉被切开,有的心口被洞穿。
伤口干净利落,没有丝毫拖泥带水,显然是顶尖高手所为。
这些尸体都穿着与峡谷中“金缕衣”完全不同的、大魏制式的黑色劲装。
但胸口上,却统一绣着一只展翅的黑色怪鸟图腾。
元玄曜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。
他能感觉到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、熟悉的紫菀草的香味。
这是“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