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龙气共鸣!”
人群中,一名年长宗室发出惊骇欲绝的尖叫。
他声音颤抖,随后老泪纵横。
对着威压源头,对着元玄曜,重重跪倒。
他曾以为这只是传说,此刻却亲眼目睹。
那份来自血脉深处的敬畏让他无法自持。
另一名平日里以圆滑着称的中立官员。
此刻也面如土色,双腿一软,瘫坐在地。
眼中只剩下对天命的敬畏与对未知的恐惧。
“哗啦”一声!
珍珠美玉串成的珠帘,象征无上权力。
被失控之手,生生扯断。
珠玉如断线的泪珠,滚落满地。
发出清脆声响,在死寂中格外刺耳。
仿佛敲响了高氏王朝的丧钟。
帘后,娄昭君保养得宜的脸上。
血色尽褪,苍白如纸,几欲瘫软。
全凭侍女死死搀扶。
她死死攥着扶手,指甲折断,鲜血渗出。
与汗水混杂,她却浑然不觉。
她感到一股彻骨寒意,从脚底直窜天灵。
那并非殿内寒风,而是来自血脉深处的恐惧。
是灵魂被撕裂的剧痛。
她的凤目中,除了惊骇,更有一丝被看穿的绝望。
与即将玉石俱焚的决绝。
她望向高洋,眼中闪过一丝催促,一丝警告。
隐隐杀意浮现。
她知道,今日之局,唯有雷霆手段,方能止损。
否则高氏江山,危矣!
遥远的雁门关。
靖边侯孔庆之将军的中军大帐内。
豆大的灯火挣扎着。
却无法驱散帐内凝重的气息。
不安像潮水般上涨。
案牍堆积如山。
每一份军报,都像一块块冰冷的石头。
压在他的心头。
孔庆之铁青着脸。
他宽厚的手掌,在几份邺城密令上反复摩挲。
薄薄帛书上,元玄曜的笔迹如刀刻。
透着玉石俱焚的决绝。
孔庆之深知,少主此番入京。
乃是以身为饵,搏命一击。
在帝都的权力深渊中,掀起滔天巨浪。
那份“南寇为虚,宫变为实”的血书。
以及少主“请一道真正的圣旨”的豪言。
无一不让他心头震颤。
他既为少主的大胆布局而惊叹。
又为他所承受的巨大风险而忧虑。
他眼前浮现元玄曜那双眼。
深邃如渊,跳动着欲将天地焚尽的怒火。
也藏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悲悯。
这盘棋,少主已不惜以命为注。
他孔庆之,唯有以血相酬。
而白登山的伏击战。
便是少主为掩盖邺城真实意图。
留给天下人的“障眼法”。
这出戏,必须演得天衣无缝。
要让柳恽,让南梁。
甚至让邺城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。
都深信不疑。
相信元玄曜的主力,正与南寇血战,誓死卫国。
相信北境,已是焦土一片,再无援手。
孔庆之缓缓起身。
魁梧的身躯在摇曳烛火下投下沉重阴影。
仿佛一座压抑已久、即将爆发的活火山。
他饱经风霜的虎目,此刻亮如两团幽火。
掠过帐内悬挂的北境舆图。
舆图之上,白登山脉蜿蜒如龙。
山势险峻,两侧峡谷深邃。
如同一张等待猎物入瓮的巨口。
那里,正是元玄曜与他为南梁大军总指挥柳恽准备的葬身之地。
“传令!”
他声音雄浑有力。
透着边军将领特有的铁血与果决。
每个字都如擂鼓般,在凝滞的空气中炸响。
回荡帐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