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永宁寺。
阳光透过薄雾,给这座古老的寺庙镀上了一层金边,却也无法掩盖其下潜藏的杀机。
元玄曜如约而至,他一袭黑衣,腰悬斩浪刀,刀柄冰凉的触感像他此刻的心境。
身后只跟着齐动础一人,那汉子肩宽背厚,步履沉稳,如一座移动的山岳。
三天前,铜驼大街上那只展翅欲飞的“玄鸟”阴影,已在他心底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。
永宁寺,这个被他圈在舆图上的名字,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单纯的佛门圣地,而是“玄鸟”在邺城的巢穴,是他布下棋局、引蛇出洞的战场。
他知道,敌人早已在此设下天罗地网,只待他自投罗网。
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入寺门的那刹那,怀中那只林敬之所赠青铜药铃,突然发出了一阵清脆而急促的“叮铃”声!
铃声急促,如同骤雨击打蕉叶,带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预警。
破局星位,已至!
元玄曜脚步猛地一顿,身躯瞬间绷紧,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,周身气息骤然锐利,像一柄出鞘的刀。
齐动础几乎是本能地横刀在前,将元玄曜护在身后,虎目死死盯着寺门,喉间发出低沉的警示,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。
永宁寺知客僧见状吓了一跳,脸上强堆起的笑容僵硬了几分,连忙上前躬身行礼:“侯爷,您这是……”
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肃杀之气所惊扰。
元玄曜没有理会知客僧,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寒光,缓缓扫过寺院每个角落。
山门庄严肃穆,香火袅袅,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陈旧石灰混合的独特气息。
往来香客信徒神情虔诚,低头诵经,一切都显得那么寻常。
但元玄曜却能清晰察觉,在那份寻常表象之下,隐藏着一股若有若无、被刻意压制住的杀意。
那杀意极淡,却透着专业,就像一条潜伏深潭的毒蛇,只有最顶级的猎手才能察觉它冰冷而致命的视线。
“侯爷,里面请。”知客僧见他迟迟不进,再次小心翼翼地催促,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。
元玄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,那笑意未达眼底:“不急。”
他伸手轻按怀中药铃,急促的铃声渐渐平息,归于沉寂。
随后,他用看似随意的语气对知客僧说道:“本侯听闻,永宁寺有三绝。”
“一为九层浮屠,可摘星辰。”他抬眼望向那高耸入云的佛塔,塔顶的铜铃在微风中摇曳,却无声。
“二为西来壁画,可见佛国。”他目光收回,落在那斑驳的墙壁上。
“这第三绝,不知为何物?”
知客僧一愣,脸上笑容恢复了几分,恭敬回答:“侯爷博学。这第三绝,便是我寺后山一口‘八功德水’井。”
“井水甘甜清冽,常饮可消灾解厄,福寿安康。”
“哦?八功德水井?”元玄曜眼中闪过一丝了悟。
水!线索吻合!林妙音的提示,果然精准无误。
他点头迈步向寺内走去,步伐沉稳,每一步都像丈量过般,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节奏:“那今日,本侯定要好好品尝一番。”
他一边走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:“本侯还听闻,贵寺钟声亦是一绝。每日晨钟暮鼓,声传十里,可静人心,可安魂魄。不知,今日可有幸得闻?”
知客僧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,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慌乱:“侯爷说笑了。钟楼乃佛门重地,非晨暮之时不可擅敲,以免惊扰佛祖清修。”
“是吗?”元玄曜淡然一笑,不再多言。
但他心中已然洞悉:钟楼、鼓楼这些寺庙制高点,必然已被敌人控制!
那里藏着的不是钟鼓,而是能瞬间将人射成刺猬的强弓硬弩!
好一个滴水不漏的陷阱!
元玄曜心底冷笑,面上却不动声色。
他在知客僧引领下,穿过天王殿,绕过大雄宝殿,一路向后山方向走去。
一路上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