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孤信夫妇对视一眼,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法言喻的骇然与敬畏!
坚!杨坚!
一个三岁的女童,竟在无意间用最简单的方式,道出了这场惊天豪赌的本质!
龙,配坚!
这不仅是对元玄曜和杨坚的预言,更是对整个独孤家族命运的谶语!
独孤信猛地攥紧了拳头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骨骼发出咯咯的脆响。
他想起杨忠在驿馆中卑微的托孤,那份为子嗣求生的心,与独孤雁殉情前的决绝何其相似。
他看着自己那尚在摆弄棋子的女儿,眼神中第一次浮现出一种近乎敬畏的神色,仿佛独孤伽罗并非他的幼女,而是天意在人间的化身。
他知道,这已不是一场人间的政治博弈,而是天命的垂青与指引,是无法抗拒的洪流。
他缓缓单膝跪地,将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,向着这超越凡俗的“天命”行了一个最虔诚的军礼。
他终于下定了决心,那份犹豫与挣扎在女儿的预言中烟消云散。
他不再是为忠诚而赌,而是为天命所指,为女儿的血脉,为独孤家的未来,义无反顾!
“传我将令!”
他转头对管家沉声道,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,字字铿锵透着一股不破不立的决绝。
“府中所有暗卫,倾巢而出!沿灞桥向东,呈扇形搜索!
凡遇宇文家追兵,不必审问,格杀勿论!
我要你们用血,为镇国亲王铺开一条通往北方的生路!
务必清除掉所有追兵的痕迹,确保镇国亲王安全北上!”
他知道,他赌的不仅是元玄曜这条“潜龙”,更是杨坚那颗代表着未来的“坚石”。
而将这两者连接起来的,或许就是他这个年仅三岁却已能窥见天机的女儿——独孤伽罗!
灞桥之东,十里外的官道密林中。
元玄曜猛地勒住缰绳,胯下照夜白四蹄因过度奔袭而剧烈颤抖。
鼻孔喷出带着血丝的白气,疲惫地停了下来。
马匹的侧腹被汗水浸湿,混合着血迹,在夜色下泛着诡异的油光,仿佛一匹从地狱归来的战马。
他翻身下马,踉跄几步,靠在一棵古树上,剧烈地喘息着。
喉头涌上一股腥甜,被他强行咽下。
那枚玄鸟血佩上的阴寒邪气,如同跗骨之蛆,正不断侵蚀着他的经脉,引动着他体内残存的紫菀草旧毒。
那股寒意,从他指尖握住血佩的那一刻起,便开始沿着经脉逆行,冰冷刺骨,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冻结。
左肩的旧伤口如同被千万根冰针同时刺入,又似有无数冰冷的毒蛇正在骨髓中游走,噬咬着他的血肉。
那剧痛并非单纯的肉体折磨,而是直接冲击着他的意识,试图将他的意志冻结成冰,让他陷入混沌,彻底沉沦。
他的视线开始模糊,耳边却清晰地回荡着元钦临死前那冰冷的、带着霜花摩擦的嘶吼,以及赫连虎癫狂的嘲笑。
寒气直透骨髓,仿佛要将他的骨骼凝结成冰晶。
剧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,让他脸色苍白如纸,额头上冷汗涔涔,身体几乎要被这股寒意撕裂。
他能清晰地感受到,体内的气血正在被那股极寒之力缓慢地凝结。
每一次呼吸,肺腑都传来冰渣摩擦的剧痛,仿佛在提醒他,死亡近在咫尺。
但他猩红的眼眸中,燃烧的却不是痛苦,而是近乎沸腾的、冰冷的杀意。
那杀意如同地狱深处的幽火,要将所有胆敢“诛心”的敌人焚烧殆尽。
“诛心……”
他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,胸中翻涌的怒火,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。
宇文泰要他死,更要他带着“叛徒”的污名而死,要他信仰崩塌,永世不得翻身!
赫连虎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,那句“你才是被所有人抛弃的那个”的诅咒,如同鬼魅的低语,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,试图击溃他最后的防线。
他攥紧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