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的,或许都对。”他的声音依旧沙哑,却多了一丝斩钉截铁的决绝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与火淬炼后的沉重,“我或许是棋子,或许我走的每一步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他缓缓站起身,走到窗前,一把推开了窗户。
冰冷的雨水夹杂着狂风瞬间灌了进来,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脸上,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,也冲刷着他脸上的血迹。
他却仿佛毫无察觉,任由那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血迹与泪痕,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那片被风雨笼罩的、漆黑如墨的长安,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。
“棋子,也有掀翻棋盘的权利。”
“路是别人铺的,但怎么走,由我自己决定。”
“我不管她是乞活军,还是玄鸟使。我不管她是忠诚,还是背叛。”
“我只知道,她是我的养母。”
“她死了,我要为她报仇。”
“有人设局,我要破局。有人想让我当棋子,我就要……当那个执棋的人!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如同惊雷,在风雨中滚滚而去,每一个字都带着被磨砺到极致的锐利与杀意!
那股曾经被怀疑与自我否定所压垮的、属于枭主的霸气与决绝,在这一刻以一种更加凝练、更加纯粹的方式,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!
破而后立!心魔已斩!
林妙音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,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名为“倾慕”的光彩,像冰雪初融后,春光乍现,带着不可思议的柔软。
她知道,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完成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蜕变。
从今以后,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动摇他的心志。
他,将成为这乱世之中最锋利,也最坚不可摧的……一把刀!
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得如同战鼓般的敲门声,带着一股风雨都冲不散的血腥气,猛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!
“咚!咚咚!”
是张穆之!他的声音带着急切,甚至有些粗重。
他深知少主心境不佳,若非天大的事,绝不敢此时打扰!
门被猛地推开,张穆之带着一身雨水和血气冲了进来。
他的左臂上缠着粗糙的布条,渗出点点血迹,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恶战,甚至他的呼吸都带着一丝血腥的铁锈味。
他单膝跪地,双手高高捧着一本薄薄的、用金丝装订的册子,那金丝在昏暗的光线下,泛着诡异的幽光,仿佛一页页记录着死亡的预言。
“少主!”张穆之的声音因激动和急切而显得嘶哑,带着一丝血腥气:“属下奉命审讯那些刺客,从‘方相氏’的替身怀中,搜出了此物!”
“他本想将其吞入腹中,被我硬生生撬了出来!”张穆之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狠厉,显然那过程并不轻松。
元玄曜的目光骤然一凝,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刃,直刺那金册!
他感到一股冰冷的杀意,从那册子中扑面而来。
他接过那本尚带着体温和一丝血腥气的册子,只见封面上用古篆写着五个字——《寒素遗珠录》。
“寒素遗珠……”林妙音凑上前来,秀眉微蹙,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:“这是朝廷用来记录那些出身寒门、却有才华待选拔的士子名录,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刺客身上?”
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解与警惕。
元玄曜没有说话,只是用手指缓缓摩挲着那冰冷光滑的封面,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,在他心中蜿蜒蔓延,盘踞不去。
他翻开了第一页。
一行行娟秀的蝇头小楷映入眼帘,记录着一个个名字、籍贯以及品评。
然而,当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名字上时,他的瞳孔骤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芒!
乐敏,籍贯平城。其母,苏氏。
“苏?”元玄曜的目光如鹰隼般死死盯住了林妙音指着的那个姓氏。
这个名字,像一道惊雷般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,将一个被他刻意尘封的细节再次唤醒!
当初在永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