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一支忠诚卫队的覆灭作为诱饵,只为换取一个计划的成功。
这与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阴谋家,又有何异?
元玄曜的心头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那疼痛,比任何刀锋都更直接。
他不仅在南朝安插了棋子,在大魏的朝堂之上搅动风云,甚至还在那片早已被遗忘的北方雪原上,为自己留下了一支足以扭转乾坤的铁血雄师!
何其可怕的深谋远虑!何其冷酷的铁血手腕!
元玄曜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五味杂陈,有震惊、有敬佩,也有一丝深深的恐惧与悲哀。
为了自己,他到底牺牲了多少?又背负了多少?
这盘棋的棋子,又有多少是如乐敏、如拓跋云那般的无辜忠魂?
他们的血,是否也染红了兄长那张算无遗策的脸?
他看着眼前这个老狐狸,声音恢复了冰冷,眼底深处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,像深海下的暗流:“我凭什么信你?这些关于我兄长的绝密,你一个西魏尚书令,如何得知?”
他知道,李远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告诉自己这些核心机密,他必然有他的目的,一只老狐狸,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。
“信不信由你。”李远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玩味笑容,他猛地挺直了身躯,一股属于前朝宗室的、隐藏极深的骄傲与锐气轰然迸发,仿佛他才是这盘棋局的执棋者:“至于我如何得知……呵呵,你以为‘龙鸟社’只盯着你吗?”
“他们同样想渗透我西魏。老夫不才,三年前,曾侥幸捕获了一名‘龙鸟社’负责掌管北方档案库的文书官。”
“那是个硬骨头,但老夫的手段,也不是吃素的。从他那被敲碎的骨头里,老夫一点点拼凑出了‘拓跋狼骑’的存在,以及他们共同的目标,《景穆玉牒》。”
李远笑得像一只偷了鸡的狐狸,那笑容中充满了对天下苍生的蔑视与把玩。
他继续道:“我李氏乃南梁皇族!我归降大魏是为了保全家族血脉,是为了等待时机!”
“‘龙鸟社’这个妄图操控一切的毒瘤,他们不仅要颠覆你大魏,更要将我南朝的根基彻底挖断!”
“敌人的敌人,就是朋友。”
“元玄曜,我今日将所有的底牌都摊在了你的面前,你没有选择。”
“你唯一的生路,就是去平城,找到‘拓跋狼骑’,拿到《景穆玉牒》!”
李远说完便闭上了眼睛,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。
元玄曜静静地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
他知道李远的话九分真一分假,其目的无非是想利用自己去与“龙鸟社”火并,他好坐收渔翁之利。
但那又如何?李远说对了一件事,他没有选择。
平城,他必须去!拓跋狼骑,他必须找到!《景穆玉牒》,他必须拿到!
这不仅是为了活下去,更是为了去亲眼看一看,兄长留下的到底是救赎,还是另一个地狱!
去亲口问一问那些还活着的孤狼,他们所守护的,究竟是怎样一份沾满了鲜血的“大义”!
许久,元玄曜缓缓地松开了揪着李远衣领的手。
“你可以活下去。”他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,但那平静之下,却酝酿着更深沉的杀意:“但不是现在。”
“等我从平城回来,等我亲眼见到‘拓跋狼骑’,等我拿到《景穆玉牒》。”
“到那时,我们再来谈合作的资格。”
说罢,他不再看李远一眼,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天牢。
阴影将他离去的背影拉得无比修长,宛如一柄即将出鞘的、浸满霜雪的绝世凶刀。
当夜,驿馆,书房内灯火通明,气氛却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。
窗外风雨声急,更添几分肃杀。
元玄曜将从李远处得到的所有情报,一字不漏地告知了在场的三位核心成员——林妙音、齐动础、张穆之。
当听到“拓跋狼骑”尚存于世,当听到那恐怖的“血祭大典”时,齐动础与张穆之这两个铁血汉子脸上都露出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