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高洋啊高洋,你亲手赐予的这把刀,如今成了我反制你母亲的利器。”
元玄曜心中冷笑,将那份极度的讽刺压入眼底。
“哗啦啦!”
周围的近百名禁军骑士也齐齐下马,单膝跪地。
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,显示出极强的军事素养,同时也暴露了他们此行的目的——他们不是追兵,而是某种仪仗。
“平身。”
元玄曜的声音平淡,听不出喜怒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王威。
他收起令牌,心中却已疑云密布。
羽林卫,非有圣旨,不得出邺城百里。
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?
而且,高洋的旨意,为何会由太后的心腹来执行?
“裴郎将,”
元玄曜开口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你们在此,所为何事?本王北上巡查边防,何时需要禁军护送?”
裴兴站起身,脸上依旧带着惶恐,恭敬答道:“回禀王爷,末将……是奉太后懿旨,在此拦截……不,是迎候一人。太后她老人家忧心国事,更忧心王爷您的安危,特命我等前来听候差遣。”
太后懿旨?
元玄曜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。
高洋那头刚放虎归山,他娘这头就派来了猎犬?
“迎候何人?”
“这……”
裴兴面露为难,额头渗出冷汗,他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一眼北方,仿佛在确认什么:“太后有令,此事……需得保密。”
元玄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。
一股无形的、如同实质般的杀气骤然从他身上弥漫开来,如同实质的寒冰,瞬间将周围的空气凝固。
裴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,仿佛被一头洪荒猛兽盯住,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。
他毫不怀疑,自己再敢说一个“不”字,眼前这个少年会毫不犹豫地拔刀,将他连人带马劈成两半!
“是……是太医令之女,林妙音,林女官。”
在巨大的压力之下,裴兴终于屈服,声音带着一丝颤音。
林妙音?
元玄曜愣住了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,会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。
就在他惊疑不定之际,官道的尽头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马蹄声。
一辆素雅的马车,在十几名骑士的护送下,缓缓驶来。
马车停下,车帘被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掀开。
一张清冷如月,却又带着一丝风尘仆仆之色的绝美脸庞,出现在了元玄曜的视线之中。
四目相对。
空气,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林妙音看着马背上那个身披血色披风、眼神冰冷如刀的少年。
看着他那因连日奔波而略显苍白的脸色和满面的风霜,那双古井无波的清冷眼眸中,终于还是忍不住泛起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沉甸甸的牵挂。
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,微微发酸。
那份牵挂,如北地寒风中的一缕暖意,悄然融化了他眼底的冰霜。
她知道,他根本没有旧伤复发,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,而她,是这场赌局中唯一的筹码。
而元玄曜,在看到她的那一刻,心中那股因“恒通商团”而燃起的滔天杀意与焦躁,竟鬼使神差地平复了许多。
仿佛这北地刺骨的寒风中,忽然有了一丝暖意,一道不属于这片杀伐之地的清亮月光。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。
问完之后,又都是一愣。
最终,还是元玄曜先开口,声音依旧低沉,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,却消融不少。
“我奉旨北上,巡查边防。”
林妙音看着他,没有戳破,只是淡淡地说道:“我奉陛下圣旨,前来为王爷调养心脉。太后懿旨,命我务必将王爷的‘静养’之况,详尽汇报。”
她特意在“调养心脉”和“静养”上加重了语气,眼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