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元玄曜与林妙音在帐中密谈之时,一场精心编排的“戏”已在营地外围悄然上演。
几名羽林卫向元玄曜的亲卫“打探”消息,语气中带着刻意的关切与试探。
一名擅长伪装的老卒,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忧虑与疲惫,配合着长长地叹了口气,将“王爷在白登山硬拼留下病根,连日奔波,一口气泄了,如今只能靠林女官吊命”的“实情”透露出去。
那番话九分真一分假,混淆视听,天衣无缝,听者无不信以为真,纷纷露出震惊与担忧之色。
这番“实情”如同长了翅膀,迅速在羽林卫的队伍中传开,又借着他们的口,向更远的地方扩散,一层无形的烟雾悄然弥漫开来。
夜色中,一只信鸽悄无声息地从营地角落冲天而起,带着“沧海王重伤垂危,恐命不久矣”的“绝密情报”,划破夜空,飞回了那座风云变幻、暗流涌动的邺城。
一场更大的风暴,正在悄然酝酿,而元玄曜,则已将自己置身于风暴的中心,等待着猎物上钩,也等待着命运的齿轮转动。
而此时,另一顶临时搭建的伤兵帐内,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宁静,撕裂了夜幕,将所有人的心弦瞬间绷紧。
“报——!”
一名亲卫在帐外急报,声音嘶哑而急切,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:“一名被狼牙箭射穿大腿的士卒,毒气攻心,军医束手无策!”
林妙音闻言,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。
她立刻站起身,没有丝毫迟疑:“我去看看。”
元玄曜也披上外衣,跟了出去。
他知道,这或许是“演戏”的最好机会,也是他了解敌人毒术、洞悉其背后阴谋的绝佳时机。
伤兵帐内,一股混合着血腥、脓液与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,几乎令人作呕。
一名被狼牙箭射穿大腿的北齐士卒正痛得在污泥草垫上翻滚。
他大腿上的伤口触目惊心,黑肿溃烂,流淌着腥臭的脓液。
整个人高烧不退,胡言乱语,眼神涣散,已是濒死之兆。
几名军医围着他,脸上写满了束手无策的绝望与恐惧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死亡气息,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“不行啊,这箭上有毒!金疮药根本不管用!”
一名老军医焦急地喊道,声音中充满了挫败与无力,额头布满汗珠。
“我已经用艾灸封住了他周身大穴,可还是止不住毒气攻心啊!”
另一名军医声音颤抖,指尖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痉挛,显示出内心的慌乱,眼看着伤兵已是油尽灯枯。
就在众人绝望之际,帐帘被一只纤纤玉手猛地掀开。
林妙音端着一个木盘,快步走了进来。
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,唯有眼底深处,是医者面对病患时的冷静与决断,以及一种对生命纯粹的尊重。
“让开。”
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如同一道冰泉,瞬间压下了帐内的骚乱与绝望。
军医们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,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与期待,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林妙音走到士卒身旁,只看了一眼那触目惊心的黑色伤口,又凑到鼻尖,仔细地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毒气,眉头瞬间紧蹙。
那毒气带着一丝熟悉的腥甜。
她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,取出一个古朴的白瓷瓶,倒出一些墨绿色的药膏,毫不犹豫地直接敷在了那溃烂的伤口之上。
“滋啦——!”
一阵如同滚油浇上烙铁的刺耳声响骤然炸开,伴随着一股浓烈而刺鼻的白烟,瞬间充斥了整个帐篷。
那股混合了血竭的霸道、麝香的辛烈,以及北地艾草独有的清苦的复杂气味,如同一把尘封已久的古老钥匙。
瞬间撞开了元玄曜记忆深处的闸门,将他拉回了那个血与火交织、充满硝烟与温暖的童年。
他整个人猛地一震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那股熟悉的味道几乎让他窒息。
那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