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轰隆隆——!”
早已等候在营墙之后的数百名北齐士卒,用尽全身气力推动身前的杠杆。
杠杆撬动的瞬间,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嘎吱”声,仿佛地府之门缓缓开启。
数十根合抱粗的尖锐巨木,以及上百块磨盘大小的巨石,如同脱缰野马,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从陡峭的山坡上轰然滚落!那滚动的声势如同奔雷,大地为之颤抖!
滚木巨石,这最原始也最有效的山地防御战术,此刻被元玄曜运用到了极致!
那些埋头猛冲的南梁士卒根本来不及反应,惊恐地抬起头时,只看到巨大阴影瞬间笼罩头顶,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!
“啊——!”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山谷,却在下一刻被巨木滚石碾过的轰鸣声彻底吞没。
那声音如同重锤砸烂腐朽的骨头,还伴随着铠甲撕裂的刺耳摩擦。
滚木巨石以无可阻挡的势头,将山腰处的南梁军阵彻底凿穿!
巨木尖刺将血肉与泥土混合,形成腥臭的血肉泥流,沿着山坡蜿蜒而下,景象惨烈至极!
士卒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,便被碾成一团血肉模糊的肉泥,残肢断臂飞溅,血浆混合碎石形成的腥臭泥流,顺着山坡向下蜿蜒。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士卒,几乎在一瞬间便被这恐怖的“血肉磨盘”碾成肉泥!
后面的士卒被这地狱般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,掉头就跑,却与后面继续向上冲的同伴撞成一团,阵型瞬间大乱!
“转射机!放箭!”元玄曜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早已架设在羊马墙之后的数十架转射机,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咯吱”声。“嗖!嗖!嗖!嗖!”密集的箭雨如同乌云盖顶,朝着山坡上混乱不堪、挤成一团的南梁军倾泻而下!
箭矢入肉的“噗噗”声与士卒们中箭后凄厉的惨叫声,交织成一曲死亡乐章。
一轮齐射过后,山坡之上再次倒下一大片。幸存的南梁军彻底崩溃,扔下兵器,连滚带爬地向山下逃去。
望楼之上,裴兴看着眼前这摧枯拉朽的一幕,整个人都看呆了——这就……赢了?对方数千人猛攻,竟然连营墙边都没摸到?
他难以置信地回头,看向那个依旧面无表情的少年。
元玄曜只是平静地将林妙音递过来的另一碗“汤药”一饮而尽,那份镇定与从容,仿佛他刚刚完成的,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他强行压制着胸口翻涌的气血,甚至没有看裴兴一眼,仿佛胜利早已在他意料之中,随后淡淡说道:“传令下去,打扫战场,加固工事,随时准备迎接下一次进攻。另外,给南梁军营送去一封战书,就说,本王旧伤复发,今日只用三成力,让他们明日再来!”
他的声音虽然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嘲讽。
说完,他便转身走下望楼,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。
但只有林妙音注意到,他的右手始终紧紧按在胸口,那细微的颤抖,泄露了他体内正在承受的巨大痛苦。
只留下裴兴和一众羽林卫将士,在寒风中面面相觑,心中充满惊涛骇浪——这一刻,他们才真正理解了,“沧海王”这三个字,到底是用怎样的战功铸就而成!
山下的南梁军营,中军大帐内,气氛压抑得仿佛要滴出水来。
一名浑身是血的偏将跪在地上,瑟瑟发抖地汇报战败经过:“大……大帅,石玄曜……他早有准备!山上的滚木礌石,不计其数!我军……损失惨重!”
帅案之后,一名身披黑色重甲、脸上戴着一张青铜恶鬼面具的将军,静静听着。
他身形魁梧,即便坐着,也如同山岳般给人以巨大的压迫感。
许久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金属在摩擦:“损失了多少人?”
“阵……阵亡超过八百,重伤三百余……”偏将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“知道了。”鬼面将军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,但空气中的寒意却骤然凝固。
他猛地站起身,沉重的甲叶摩擦声在帐内回荡,如同猛兽的低吼:“传令下去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