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元玄曜的目光并未在玉牒上停留太久,他的视线被玉牒旁边另一件东西死死吸引——那是一份同样用明黄色锦缎写成的血诏!
只是这份血诏只有一半,边缘有明显被利刃割裂的痕迹,好似在极度仓促与危急中被撕裂。
上面的字迹虽也是朱砂,却娟秀许多,充满南朝士人的风骨,与景穆皇帝的霸气截然不同,落款的印信也并非北魏玉玺,而是一枚刻着**“永初”**二字的南朝宋帝之印!
“这是……”元玄曜的瞳孔突地一缩!
他想起刘楚玉交付“双龙戏珠”玉契时说的话:“玉契之内,还藏着南齐末帝萧宝卷在被萧衍逼宫篡位前留下的最后一道血诏!”
他马上从怀中再度取出那枚“双龙戏珠”玉契,按照刘楚玉教的方法在玉契龙眼位置轻轻一按。
“咔哒”一声,玉契从中间裂开,露出中空的夹层。
夹层之内,同样静静躺着半份血诏!
那血诏纸张泛黄,却依然能感受其上承载的悲愤与不甘,好似亡国之君的血泪犹在,诉说着无尽屈辱。
元玄曜颤抖着取出那半份血诏,将其与玉棺中的另外半份慢慢拼接在一起。两份残诏完美合一!
一道完整的、横跨南北两朝的惊天盟约,终于呈现在他眼前!
“……朕,刘义隆,与北朝景穆帝,约为兄弟,立此龙鸟之盟。只为华夏正朔,不为一家之私。若后世有不肖子孙,为权臣当道、门阀坐大、危及华夏正统之危局,另一方,当以‘清君侧’之名,出兵相助,以保江山不失,血脉永续!”
元玄曜的目光一寸寸扫过这熟悉的字句,心头再度涌起滔天巨浪。这正是景穆皇帝遗诏中记载的“龙鸟之盟”!
而另一半来自南朝宋文帝刘义隆的亲笔血诏,彻底证实了这盟约的真实性与跨时代、跨王朝的布局!
他将目光转向另一半血诏:“……朕,萧宝卷,国破在即,为防神器落于篡逆之手,特将盟约信物藏于玉契,托付忠良。后世子孙若能见此诏,当知朕之苦心。持此诏者,即为南朝法理之所在,天下共主!”
南北合诏!双皇临世!
这一瞬,元玄曜终于彻底明白!
他不仅是北魏孝文帝元宏的嫡孙、景穆皇帝拓跋晃的嫡系后裔、身负“潜龙”宿命的北魏皇储,更是被南朝两代帝王亲手指定的、拥有最高法理继承权的南朝皇帝!
他,是这天下唯一的共主!
这个身份太过沉重,重到足以压垮任何一个人的脊梁!
但元玄曜却慢慢站直身体,那双赤红眼眸中所有痛苦、悔恨、迷茫尽数褪去,换成了前所未有的、如磐石般的坚定,以及冰凉到极致的决绝!
他的身躯虽染血,却散发无可匹敌的帝王之气,好似一座巍峨山岳屹立不倒,镇压着这片古老地宫,也镇压着自己的内心。
他终于明白,兄长元承稷和养母郝兰若当年所背负的,是怎样沉重的使命。
他们并非只在守护一个皇族的血脉,而是在守护整个华夏的未来!
他们所执行的“龙鸟之盟”也并非只有一条线,而是双线并行!
兄长元承稷负责“明线”,他南下假意投敌,深入南梁权力中心,执行“清君侧”密令,为南朝刘氏的复辟扫清障碍。
母亲郝兰若则负责“暗线”,她在北方利用“乞活军”和“贺六浑”的力量,追查妄图颠覆一切的神秘“贺拔浑”组织!
两条线一南一北互为犄角,共同构成一张天罗地网,最终目标是将所有妄图窃取天下、颠覆正朔的野心家一网打尽!
“兄长……母亲……”元玄曜喃喃自语,声音低沉而沙哑,好似带着血泪。
他慢慢将那份完整的“南北合诏”、景穆皇帝的遗诏,以及十二块《景穆玉牒》全部小心翼翼收入怀中。
玉牒入手冰凉,却带着沉重的使命感,好似能感受亿万苍生的祈盼,那份来自先祖的重担此刻已牢牢压在他肩头,沉重而坚定。
他明白,从这一瞬起,自己所背负的不再只是个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