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,万万不可!”秦雄急忙劝阻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他无法想象如此疯狂的举动。
“此举无异于将我大魏的国运拱手送人啊!”
“送人?”元玄曜冷笑一声,那笑声如冰锥般刺骨,没有一丝温度。
却充满了对敌人智商的蔑视。
“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命去拿!”他的眼中闪烁着近乎癫狂的光芒。
那光芒深处,是极致的冷静与对人性的洞察。
以及对敌人深不可测的蔑视。
“敌人不是想用齐动础来逼我就范,用杨将军的死来激化六镇矛盾吗?”
“那本王就给他们一个更大的诱饵!”
“一个让他们无法拒绝,不得不吞下去的……致命诱饵!”
“我要让所有人都相信,杨烈将军已死,其遗物《景穆玉牒》已落入本王手中!”
“而本王因为悲痛欲绝,又急于北上平叛。”
“只能暂时将这件圣物藏于杨将军的棺椁之内!”
“待日后平定六镇,再行取出!”
“这个消息由谁去散播?”林妙音立刻明白了元玄曜的意图。
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但很快被智慧的光芒取代。
“当然是……我们自己人。”元玄曜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,语气森冷,如冰雪般刺骨。
“我要你们从今天起,都变成一个‘管不住嘴’的蠢货!”
“在喝酒时‘不经意’地透露,在与人闲聊时‘无意间’说漏!”
“我要让整个北境在最短的时间内,都知道这个‘天大的秘密’!”他顿了顿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。
“虚则实之,实则虚之。”
“当一个谎言被所有人都当成真理的时候,它就是……真相!”众人听得目瞪口呆,后背发凉。
仿佛置身于一场由王爷亲手编织的巨大幻境之中。
每个人都感到毛骨悚然。
“其三,诛心!”元玄曜的声音愈发冰冷,冷得仿佛能将空气都凝结成冰渣。
直刺每个人的心脏。
他取出一张白绢,猛地咬破指尖。
殷红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,用鲜血在上面写下一行字:
【兄长之志,玄曜不敢忘。】
【玉牒在此,以待天时。】
【待我荡平六镇,诛尽逆党,再迎将军忠骨,归于宗庙!】
血字殷红,带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,触目惊心。
仿佛是地狱深处传来的誓言。
写完,他将这封血书连同《景穆玉牒》的伪卷和玄铁令,一同放入棺中。
“盖棺!”
随着他一声令下,沉重的棺盖缓缓合上。
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。
如同为旧时代敲响的丧钟,也为一场血色大戏拉开序幕。
“秦雄!”
“末将在!”秦雄大步上前,抱拳听令,眼中燃烧着决绝。
“你率领剩下的大军,护送杨将军的灵柩,以最慢的速度返回弘农!”
“记住,要慢!要让所有想来的人都能追得上你们!”
“沿途但凡有窥伺者,杀无赦!”
“但若是‘玄武’的大鱼来了……”元玄曜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寒光。
如同猎手盯住了猎物最致命的弱点。
“……放他们过去。”
“让他们亲眼看到这口棺材,亲手打开它!”他的声音愈发低沉。
却带着一种足以将人拖入深渊的诱惑。
“我要让他们在得到‘至宝’的那一刻,品尝到……最深的绝望!”
秦雄的心狠狠地一颤。
他猛然明白了,王爷这根本不是在送葬。
他是在……钓鱼。
用一口装着惊天秘密的空棺,去钓那些自以为是执棋之人的……鲨鱼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