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到头的产量,也就这么多。这要是拿下来,抵得上他辛辛苦苦干一年了。
贪婪的火焰,在他的眼底熊熊燃烧起来。
他放下文件,搓着手,脸上的笑容已经带上了一丝掩饰不住的急切:“没问题!别说二十万方,就是再多一倍,我黑五也给你们供得上!价格方面,绝对给赵老板一个最优惠的!”
“价格好说。”赵老四摆了摆手,派头十足,“我们公司采购,最看重的是两点。第一,质量。第二,供货的稳定性。我听说,吴老板在清河县,有时候会遇到点……小麻烦?”
他看似不经意地抛出了一个问题,同时,放在西装口袋里的手,轻轻按下了那支钢笔摄像机的录制开关。
黑五脸上的笑容一滞,随即又化为一种狂傲的自负。他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。
“麻烦?在清河县这地界,我黑五就是规矩!谁敢找我的麻烦?”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,指着外面那些轰鸣的机器和堆积如山的砂石,声音里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嚣张。
“赵老板,你看到了吗?这条河,从上游到下游三十里,都是我说了算!”
他转过身,狞笑着看着赵老四和沈铭,像一头展示自己獠牙的猛兽。
“不瞒你们说,县里交通局的王局,那是我拜把子的兄弟!环保的、水利的,哪个不给我黑五几分面子?我每个月送上去的钱,就够他们吃香的喝辣的了!谁敢来查我?谁敢来管我?”
他越说越兴奋,完全没有意识到,他吹嘘的每一句话,都通过那个小小的镜头,被清晰地记录了下来。
沈铭和赵老四对视一眼,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狂喜。
鱼,上钩了。
就在这时,黑五话锋一转,那双多疑的眼睛再次落在了他们身上,他咧开嘴,露出一口被烟酒熏得焦黄的牙齿,笑得格外阴森。
“不过话说回来,两位老板看着面生,气质也不像是常年在工地上打滚的人。”他一步步地逼近,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,“特别是沈经理,细皮嫩肉的,倒有点像……”
他停顿了一下,凑到沈铭面前,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,用一种极低的声音,一字一顿地说道:
“……像我上个月才送进去的那个不长眼的条子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