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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。”沈铭拿起听筒,一股陈旧塑料的味道扑面而来。他没有去翻那本厚厚的电话簿,而是直接在键盘上按下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。
那是县委宣传部的电话。
在模拟器里,他尝试了无数次。直接打给电视台新闻部,接电话的要么是实习生,要么是态度敷衍的老油条,一听是乡镇要搞什么活动,三言两语就打发了。唯一的通路,是先通过宣传部,找到一个对口的领导,由领导出面协调,才有可能见到记者。
但那太慢了。他没有时间走流程。
模拟器给出的另一条“匪夷所思”的路线,是直接联系上次报道采砂场事件的那位女记者。她的电话号码,在模拟器中作为一个隐藏信息,被沈铭轻易获取。
电话接通了,里面传来一个公式化的女声:“喂,你好,县委宣传部。”
“您好,我找一下新闻科的于科长。”沈铭报出了一个名字。
“于科长去市里开会了,您有什么事吗?”
“是这样,我是青云镇政府的沈铭。我们镇最近出了一个新闻素材,我觉得很有报道价值,想跟咱们新闻口的记者同志直接沟通一下。”
“哦?什么新闻?”对方的语气依旧平淡,显然对这种“自报家门”的素材电话已经习以为常。
“一场与时间的赛跑。”沈铭缓缓说道,“一个乡镇,为了拯救几万斤即将腐烂的土豆,决定用七天时间,举办全县第一个‘土豆美食节’。这背后,有扶贫干部的担当,有民营企业家的善举,有全镇百姓的自救。我们想问问,贵台对这个《七十二小时土豆救援记》的故事,感兴趣吗?”
他没有说“请你们来报道”,而是用了“感兴趣吗”这个问法,将姿态从请求者,巧妙地转换成了故事的提供者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足足沉默了五六秒,那公式化的女声才再次响起,但这次,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。
“你说你叫什么?”
“青云镇,沈铭。”
又是一阵沉默。这次的沉默更长。刘闯他们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,屏住呼吸,紧张地看着沈铭。
终于,电话那头的声音再次响起,这次,语气彻底变了,带着一种恍然大悟和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。
“沈铭……青云镇……我想起来了,采砂场那个事,是你捅出来的吧?”
沈铭的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这个声音……他猛然间觉得有些熟悉。
“是我。”
“有意思,”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轻快起来,“你这个小镇干部,可真是不消停。刚拆完采砂场,又开始折腾土豆了?”
沈铭几乎可以确定了,他试探着问了一句:“请问您是……?”
“我就是你嘴里那个‘新闻口的记者同志’。”对方笑了起来,“上次去你们青云镇,还是我带的队。怎么,这么快就把我忘了?”
沈铭的脑子飞速运转,上次来采访的记者有好几位,但为首的,确实是一个短发、干练,说话很直接的女记者。没想到,今天接电话的,竟然就是她本人!
这已经不是偶遇了,这是精准制导。
“原来是您,真是不好意思,我……”
“行了,别客套了。”女记者打断了他,语气恢复了职业的干练,“你刚才说的那个‘土豆救援记’,听起来有点意思。但是,我先问清楚,你说的这个‘美食节’,是已经确定要办了,还是只是一个想法?”
“军令状已经立下,五十万资金已经到位,全镇已经开始动员。”沈铭回答得干脆利落。
“呵,还真是你的风格。”女记者轻笑了一声,似乎对沈铭这种破釜沉舟的做派很是欣赏,“你把策划案给我发一份。我的邮箱,就是我名字的拼音,后面加上咱们县电视台的域名。”
“您叫……?”沈铭这才意识到,自己还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