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这让他觉得,自己所有的坚持,都是值得的。
“好了好了,大家一个一个说。”沈铭笑着压了压手,“关于物业和小区绿化的意见,我都记下了,回头会专门开会讨论。今天还有没有别的问题?大家畅所欲言,咱们今天就是来解决问题的。”
会议室里安静了片刻。
大家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脸上都是满意的笑容。能想到的问题,沈主任都替他们想到了,甚至想得更周全。
就在沈铭准备宣布散会的时候,一个坐在角落里的身影,迟疑地举起了手。
是李大山。
他今天穿了件干净的蓝布褂子,但人看着却没什么精神,一直低着头,不像其他人那样兴高采烈。
“大山哥,你有话说?”沈铭温和地看向他。
李大山站了起来,局促地搓着衣角,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,让他更加紧张了。
“沈主任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他结巴了半天,脸涨得通红。
旁边一个跟他同村的代表推了他一把,大着嗓门说:“大山,你怕啥?有啥话就跟沈主任说!你那点事,都快把你愁出白头发了!”
李大山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,终于抬起头,看向沈铭。
“沈主任,我知道您是大忙人,为我们盖房子的事操碎了心……我们都记着您的好。可……可有件事,憋在俺们心里,不说不痛快……”
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带着一丝颤抖。
“这房子盖得是好,将来住进去,肯定舒坦。可要是娃们在咱们镇上没出息,那我们这辈子再卖力气,这奔头,不也断了一半吗?”
这句话,像一块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湖面,瞬间激起了一圈圈涟漪。
原本热烈的气氛,一下子冷了下来。会议室里,那些刚刚还喜气洋洋的脸上,笑容渐渐隐去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沉重的、感同身受的默然。
“大山说得对!”一个妇女代表忍不住开了口,声音尖锐而急切,“沈主任,不是我们不知足!实在是这教育的事,愁死人了!镇上小学的王老师,教数学教得多好啊,上个月被县实验小学给挖走了!还有那个教语文的李老师,刚来的大学生,多有耐心,干了不到两年,也考到城里去了!”
“可不是嘛!”另一个人立刻接上话茬,“现在学校里,留下来的,要么是快退休的老先生,讲课讲一半自己都快睡着了;要么就是刚毕业的娃娃,自己都还是个孩子,普通话都说不标准,能教好我们的娃吗?我儿子上三年级,期中考试,全班三十多个娃,一半不及格!这叫什么事啊!”
“有钱的,都把娃送到县里去念书了。可咱这条件,哪送得起啊?在县里租房子,一年下来开销多大?再说了,娃那么小,离了爹妈,谁照顾?学好学坏都不知道!”
“我邻居家那小子,送到县里寄宿,一个学期回来,学会了抽烟上网吧,成绩一塌糊涂!花钱不说,人还学坏了!”
“沈主任,您是文化人,您给评评理!咱们青云镇以后要是发展起来了,开了公司,建了工厂,结果咱们自己的娃,连个会计都当不了,连张图纸都看不懂,还得请外地人来干,那我们图个啥?我们不就成了给别人看家护院的了吗?”
一个问题被点燃,整个会议室瞬间变成了情绪的宣泄口。
一句句饱含着焦虑、无奈、愤怒和期盼的话语,像潮水一样向沈-铭涌来。
这些朴实的庄稼汉,他们可能不懂什么叫“教育资源流失”,也不懂什么叫“人才战略”,但他们用最直白的话,说出了一个最残酷的现实——如果教育的根烂了,那无论地上的经济果实结得多么丰硕,都跟他们自己的后代无关。
他们正在用血汗建设一个崭新的家园,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,被这个新时代抛弃。
沈铭没有说话,他只是静静地听着。
他的笔在本子上无意识地划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