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成新的。可陈老师懂,他来管,他能把这些孩子,变成真正的栋梁。孰轻孰重,您比我清楚。”
一番话,像一盆冷水,浇灭了孙镇长心头的火。
是啊,自己懂个屁的教育。自己开会讲教育,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“百年大计,教育为本”的空话。真让他去管,除了要钱要政策,他还能干嘛?
他看着操场上那根锈迹斑斑的旗杆,又看了看身旁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,心里那点官僚的执拗和可笑的控制欲,终于开始松动。
他这辈子,求稳求了一辈子,到快退休了,难道连跟着年轻人疯狂一把的勇气都没有?
想到这里,孙镇长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,像是吐出了心中所有的犹豫和顾虑。他走到陈望面前,第一次郑重其事地伸出手,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“陈老师,刚才……是我格局小了。欢迎您,来我们青云镇‘当家做主’!”
陈望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复杂的老镇长,也笑了。他能看出来,这个镇长是真的心疼,也是真的下了决心。
他用力地回握住孙镇长:“孙镇长,请您放心。我陈望这辈子,没别的本事,就是会教书。您给我一份信任,我还青云镇一个未来。”
……
陈望真的要留在青云镇了。
这个消息,仿佛长了翅膀,比任何官方文件都更快地飞回了清河县城。
源头,是那个送陈望来青云镇的桑塔纳司机。他回到县城,在相熟的出租车司机微信群里,绘声绘色地讲了今天这趟奇遇。
“我跟你们说,那可是陈望!县一中那个特级教师!我亲眼看着他跟青云镇的镇长、主任站在一起,在那破学校里有说有笑的,看那架势,是真要留下了!”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这个消息,通过出租车司机,传给了他们的乘客;通过乘客,传到了各个单位;通过各个单位的八卦,传遍了县城的大街小巷。
县教育局的某个科长,正在饭局上高谈阔论,接了个电话后,夹着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。
县一中的家长群里,关于转学的讨论,从一开始的冲动提议,逐渐变成了切实可行的方案研究。
而震动最剧烈的,还是县里的教师队伍。
县二中的教师办公室里,几个年轻老师正凑在一起,小声议论着。
“真的假的?陈老师真去了?”
“还能有假?我三姨家的表哥就在镇政府开车,说孙镇长今天把招待所最好的房间都腾出来了!”
一个戴着眼镜,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物理老师,叫李默,他靠在窗边,没有参与讨论,只是默默地听着。
李默是三年前通过人才引进,从省城一所师范大学毕业后,直接来到县二中的。他有学历,有能力,更有教育理想。可现实,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他想搞课堂改革,被年级主任以“影响升学率”为由驳回。他想带学生做课外实验,被后勤处以“设备损耗”为由拒绝。他写的几篇关于教学创新的论文,被校领导压着,不准他以个人名义发表。
在这里,他感觉自己不是老师,而是流水线上的一名计件工。他所有的工作,只有一个目标——分数。
那个曾经想用物理学带着学生探索宇宙奥秘的年轻人,如今每天都在计算着如何把知识点最有效率地塞进学生的脑袋里。
“你们说,陈老师图啥啊?放着县一中那么好的平台不要,去那个山沟沟里。”一个女老师不解地问。
“图啥?图钱呗!三十万年薪,谁不眼红?”
“我看不见得。”一直沉默的李默突然开口了,“我听说,陈老师拒绝了三十万年薪。”
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。
这个消息,是李默的一个大学同学告诉他的,他同学的亲戚就在青云镇政府工作,算是内部消息。
“不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