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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个“二选一”的死局。
如果自己埋头在这里整理卷宗,那一周后,拿不出教育改革的报告,就会辜负王景山的期望。一个连领导交代的第一件重要任务都完不成的人,还有什么培养价值?书记对自己的新鲜感和信任感会立刻消失。自己就会从一颗“锐利的棋子”,变成一颗“不堪大用的弃子”。
可如果自己对刘源的任务阳奉阴违,那更是授人以柄。不服从领导安排,无组织无纪律的帽子扣下来,刘源有的是办法在县委办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。
而周文海这个办公室主任,他乐于看到这种局面。两个副手相争,他这个一把手的位置才更稳固。无论谁输谁赢,他都不会有任何损失。
这才是真正的危险!
危险在于,自己已经被摆上了一个看不见的角斗场。所有人都等着看自己如何选择,如何倒下。他们都以为,自己会像一头被困住的牛,要么在原地愤怒地刨蹄子,要么就低头去啃那些啃不完的烂草。
沈铭的嘴角,逸出一丝冷冽的弧度。
他看了一眼那座最高的卷宗“山”,又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铁门。
然后,他做了一个让门外偷窥的人,和档案室里飞舞的尘埃都感到意外的动作。
他转过身,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,毫不犹豫地拉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。
门外,假装路过的一个科员被吓了一跳,差点撞在他身上。
沈铭没有理会他惊愕的眼神,径直走出了这栋阴沉的小楼,重新回到了阳光之下。
他没有去周文海的办公室“诉苦”,也没有去找刘源“理论”,更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生闷气。
他迎着阳光,迈开双腿,直接朝着县委大院的大门口走去。
他要去哪?
他要去全县最大的新华书店。
刘源不是要用一座公文的山来埋他吗?
那他就先用知识,给自己铸造一身最坚硬的铠甲。至于那座山……先让它在那儿待着吧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