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会儿我要换路线,可能得贴着崖边走,你要是腿软,我就把你绑在背上。”
她接过饼,咬了一口,这次没抱怨味道:“你真打算甩开他们?”
“当然。”他嚼着发酸的饼,面不改色,“我又不是燕十三,干嘛替他背锅?”
“可他们叫的是你的名字。”
“江湖上叫‘燕十三’的人多了。”他笑了笑,“前两天我还听说有个卖豆腐的也自称燕十三,因为他切豆腐一刀不断。”
她忍不住笑出声,随即又压住:“那你呢?你是谁?”
他停下咀嚼,看了她一眼:“我现在是谁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我不想死在一个莫名其妙的误会里。”
她没再问。
林风吃完最后一口饼,把碎屑拍干净,从怀里摸出那张隐龙镇的地图。炭笔勾的山势在月光下显得模糊,但他还是盯着那个红点看了很久。
“你说的那个扫地阿吉……”他忽然开口,“他有没有提过‘快剑’这两个字?”
“没有。”她摇头,“他话很少,最多就是提醒我别碰脏水,或者下雨天收衣服。”
“所以他不是教你武功的人?”
“不是。”她顿了顿,“但他看我练刀的时候,眼神有点怪。”
“怎么个怪法?”
“就像……看一只学飞的鸡。”她认真地说,“既觉得好笑,又不想打击我。”
林风沉默片刻,忽然笑了:“这倒挺像他的风格。”
她看着他:“你见过他?”
“没见过。”他收起地图,“但我见过那种人。明明能一剑砍翻十个,却宁愿蹲在墙角修扫帚。”
她还想问,林风却抬手示意安静。
远处传来一声极轻的金属摩擦声,像是剑鞘刮过石头。
他眼神一凛,立刻伏低身体。铁真真也屏住呼吸,手按在短刀上。
两人趴在地上,听着那声音由远及近,又渐渐消失。过了许久,林风才慢慢抬头,望向北侧山坡。
“他们分兵了。”他低声道,“两个人往主道深处去了,纪纲一个人上了北坡。”
“他发现了?”
“不一定。”林风眯起眼,“但也可能是试探。如果我们在主道,听到动静会往两侧躲;如果我们在北坡,反而会暴露位置。他这是在逼我们动。”
“那我们不动?”
“不行。”他摇头,“不动是死,动也是死,但至少动了还能选怎么死。”
他站起身,拍了拍裤子上的土:“准备走吧。待会儿我带你贴崖而行,你别往下看,也别数自己走了几步。记住,手一定要抓牢。”
她点头,伸手握住他的手腕。
这一次,她的手不再那么凉了。
林风深吸一口气,体内残存的内力缓缓调动。他没有立刻施展梯云纵,而是先活动肩颈,让僵硬的肌肉松弛下来。
“待会儿我会跳得慢一点。”他说,“不是为了省力气,是为了不留下太明显的气机轨迹。你要是觉得飘,就咬牙忍着。”
她嗯了一声。
下一瞬,他脚下发力,身形腾起,借着树冠掩护,斜斜跃向北坡方向。这一跳不如之前迅疾,却更稳,落地时几乎没有声响。
铁真真紧紧抓着他,脸颊贴着他后背,能感觉到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痛。
他们在崖边行走,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沟壑。风从谷底吹上来,带着潮湿的泥土味。林风每走几步就停下来听动静,确认没有追兵靠近。
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前方出现一处断口,宽约两丈,
“得跳过去。”林风说。
“你能行吗?”她看着他微微发颤的手臂。
“不行也得行。”他活动了下手腕,“大不了摔下去,顶多断条腿,死不了。”
她没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