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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同时抬头。
阿吉站在檐角，手里还拿着那把旧扫帚，肩上落着几片枯叶。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，裤脚卷到小腿，像个刚扫完院子准备回去吃饭的杂役。
可他的眼睛不一样。平静，却深得看不见底。
“住手。”他说。
林风停下脚步，没回头。“你不该管这事。”
“已经管了。”阿吉轻轻扫了下肩头的叶子，落叶打着旋儿飘进巷子，“他们要的是我，不是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林风终于转过身，盯着他，“问题是，我不想让他们得逞。”
纪纲靠在墙上喘气，听见这话猛地抬头：“你疯了？他是什么人你都不知道！”
“我知道他扫地从不偷懒。”林风耸肩，“比某些只会拿剑吓唬人的家伙靠谱。”
阿吉没笑，也没动怒。他跳下屋檐，动作轻巧，落地无声。走到林风面前，距离一步远。
“你不该动手。”他说。
“我已经动了。”
“他们会再来。”
“那就再来。”林风摊手，“我不介意多练几次热身。”
阿吉看着他，良久，才低声说：“你打得很好。”
这不是夸奖，倒像是确认一件令人担忧的事。
林风皱眉：“你这话听着怎么像在骂人？”
阿吉没回答，转向纪纲。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纪纲喘着气，抹了把脖子上的血：“你以为这就完了？天尊不会……”
“你现在能走，是因为我不想听你说完废话。”阿吉打断他，“下次来，我不拦他。”
纪纲嘴唇动了动，终究没再开口。他挥手示意手下扶起伤者，一行人沉默退去，脚步凌乱，气势全无。
巷子里只剩三人。
风穿过窄道，卷起几张废纸和半截草绳。林风看了看阿吉，又看了看地上残留的血迹。
“你到底是谁？”他问。
阿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扫帚。“一个不想惹麻烦的人。”
“可你明明一身麻烦。”
“麻烦从来不是我招来的。”阿吉抬起眼，“是它们自己找上门。”
林风忽然笑了：“那你今天这趟，算是自投罗网？”
“我是来提醒你。”阿吉声音低了些，“别碰不该碰的东西。”
“比如？”
“比如地下暗室里的画，比如烧焦的纸片。”阿吉顿了顿，“还有……你不该看到的字。”
林风心头一跳。那些东西他藏得很深，连摸都只敢在夜里摸。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阿吉没答，只是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枚铜钱，递到林风面前。
正面刻着“谢”字，背面是一柄小剑。
和林风在灶台灰堆里捡到的那一枚，一模一样。
林风盯着那枚铜钱，手指慢慢收紧。
阿吉松开手，铜钱落入林风掌心，带着一丝温热。
“有些事，知道得越多，活得越短。”他说完，转身走向柴房方向。
林风站在原地，握着铜钱，感觉那点温度正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。
巷口最后一片枯叶被风吹起，打着旋儿撞上墙壁，碎成几片。
林风低头看着手中的铜钱，忽然发现——
边缘有一道极细的划痕，像是被人用针尖刻上去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