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得自己是谁，”他盯着她的眼睛，“就放下刀。”
匕首晃了晃。
没落。
也没抬。
空气静得能听见血滴落地的声音。
一滴，两滴，落在碎瓦片上，溅开暗红的小花。
林风没收回剑，也不敢松劲。他知道，只要他一退，这女人可能立刻就会再出手。可他也看得出来——她在挣扎。不是对敌人的犹豫，是对自己的怀疑。
就在这时候，慕容秋荻开口了。
声音很轻，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：“够了……秋霜。”
她靠着墙，慢慢滑坐到地上，左手死死按住肩上的伤口，右手却抬起来，指向妹妹：“娘临终前说……别再替别人杀人。”
这句话像是一记闷锤。
慕容秋霜整个人晃了一下，手一松，匕首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，滚了半圈，停在一块青砖缝里。
她站在原地，没弯腰捡，也没说话，只是低头看着那把刀，仿佛第一次认识它。
林风缓缓收回剑势，但没放松警惕。他眼角一直锁着慕容天——那人站在庙门口，嘴角居然往上提了提，像是早就料到会这样。
“有意思。”慕容天淡淡道，“亲情牌，打得挺熟。”
林风没理他，转头去看阿吉。
阿吉冲他极轻微地点了下头，然后拄着竹枝，一步一步走到两姐妹中间。他的脚步不稳，每走一步，右腿都像在承受极大的压力，但他还是站住了。
“今日之事，”他说，“到此为止。”
声音不大，却压住了场上的气息。
慕容秋霜抬起头，看了看姐姐，又看了看阿吉，嘴唇动了动，最终什么都没说。
林风喘了口气，这才发觉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。他低头看剑——三条金色蛊虫还在缠着剑身，像藤蔓一样绕了好几圈，隐隐有往剑柄爬的趋势。
“你们俩，”他看向两姐妹，语气放软了些，“先退后点。”
慕容秋荻点点头，想站起来，试了两次才撑起身，一手扶墙，一手捂着肩，慢慢往后挪。慕容秋霜没动，直到姐姐拉了她一下，她才机械地跟着后退。
阿吉仍站在原地，竹枝轻点地面，像是在探查什么。
林风盯着慕容天：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？玩心理战？还是就喜欢看人自相残杀？”
“我只想拿到我要的东西。”慕容天抬起手，掌心那柄虚剑缓缓旋转，“而你们，不过是路上的石头。”
“那你现在可以试试搬开我。”林风冷笑，两指再次并拢，对着空中一划。
一道微弱的剑气荡开，虽不如刚才那般凌厉，但也足够让远处的尘土扬起一层。
慕容天眯了眯眼。
就在这时，地面上那把掉落的匕首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。
不是风。
也不是谁碰的。
是它自己在动。
林风立刻察觉不对，猛喝一声：“小心！”
可已经晚了。
匕首凭空跃起，直奔阿吉咽喉而去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