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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谁教的,也不是刻意回忆,就是张三丰当年论剑时随口提过的一句话:“刚不可久,柔则常存。剑势如云手,推拉皆自然。”
他来不及多想,眼见又一排剑锋迎面压来,本能地手腕一旋,剑尖划了个半圆,左手虚引,右脚微撤——正是太极剑中的“云手”起势。
诡异的是,这一招原本和夺命十三剑完全相冲,一个求快,一个求缓;一个杀人,一个化力。可此刻,寒铁剑意竟随着那圆转之势稍稍平复,不再像之前那样狂暴乱窜。
剑锋贴着对方剑刃滑过,没碰出火花,也没硬撞,就这么轻轻一带,对方攻势竟然自己偏了方向。
林风自己都愣了。
“还能这么玩?”
他顺势再演一遍,这次加了点巧劲。一名弟子挺剑直刺咽喉,他不退不挡,剑尖逆着对方来势画弧,竟将整股力道引向斜上方。那人收势不及,剑尖戳进天花板,整个人往前扑了个空。
接连三个人攻上来,都被他用类似手法化解。没有伤人,也没被伤,就像一阵风绕着刀山转了一圈,毫发无损。
围观的武当弟子渐渐停了手,面面相觑。
“他……用的是太极剑法?”
“可那寒气又是怎么回事?”
“难道不是邪功?”
为首那人眯着眼,握剑的手却没放松:“别大意!太极是咱们武当的东西,他一个外人怎会使得如此纯熟?定是偷学之后拿来蒙混视听!”
林风听见这话,差点翻白眼:“你们武当的剑法又没刻名字,天下人就不能用了?”
“闭嘴!”那人怒喝,“今日若不拿下你,难给受伤的师弟一个交代!”
说罢,他亲自踏步上前,剑尖微颤,摆出武当剑阵的领攻之势。
林风叹了口气。
他知道,再解释也没用。这些人讲规矩、重门派,眼里容不得半点模糊地带。他要是不露一手,今晚谁都别想好好说话。
他缓缓抬起剑,这一次,不再强行压制寒铁剑意,反而试着让它顺着太极剑的流转节奏,一圈圈绕着经脉运转。
起初仍觉刺痛,像是两股水流在血管里对冲。但他咬牙坚持,一遍遍调整呼吸,终于让那股阴寒之气慢慢贴着内息边缘游走,形成一层“外冷内温”的双层流动。
当他再次举剑时,剑势变了。
不再是纯粹的杀伐之气,也不完全是太极的绵柔之道。而是一种介乎两者之间的古怪味道——快时如雷霆乍惊,慢时又似云卷云舒。
他轻步前踏,剑尖点向对方手腕。
那人横剑格挡,本以为能轻松架住,谁知林风剑锋触到他剑身的刹那,忽然一抖,竟像蛇一样顺着剑脊往上滑,速度极快却又带着几分黏滞感。
他心头一紧,急忙撤手后退。
可林风早有预判,剑势一转,剑柄轻撞其肘关节,那人整条手臂顿时发麻,长剑脱手落地。
全场寂静。
其余弟子没人敢再上前。
林风收剑回鞘,看了眼地上那把武当剑,又看了看眼前这群满脸震惊的人,语气平静:“我不是你们的敌人。你们师弟受伤,我也抱歉。但我现在做的事,比打架重要得多。”
那人捂着手臂,脸色难看:“你说什么重要?”
“救他——前提是,没人再拦我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,一时无人应声。
就在这时,角落里的欧阳明日忽然咳了一声。
声音很轻,但所有人都听见了。
林风立刻转身走过去,蹲下查看。那人眼皮微微颤动,嘴唇干裂,呼吸依旧微弱,但至少还有意识。
他松了口气,抬头对那群武当弟子说道:“他中了毒箭,需要处理。你们要是还认自己是正道,就别站在这儿看热闹。”
为首的武当弟子迟疑片刻,终于挥手:“先救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