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观心术”模糊感知中,捕捉到费大夫那深重的“郁色”之下,似乎隐含着一丝对“变数”的渴望?而年轻人仲衍,则是纯粹的好奇与惊艳。
她在赌,赌费大夫此刻更需要一个“吉兆”来安抚心神,赌仲衍的好奇心会驱使他探究。
殿内静得可怕。
几息之后,费大夫缓缓开口,声音听不出喜怒:“屏风后是何人?”
主持巫祝脸色惨白,慌忙答道:“回大夫,是……是昨日血祭中,引动天象的苏氏之女,暂居神庙。巫祭大人令其在此观礼学习。”
“哦?”费大夫目光如电,似乎穿透了薄绢屏风,“引动天象的‘神女’?既能解龟甲裂纹,上前来,让本大夫一观。”
不容拒绝的命令。
苏瑾深吸一口气,在侍女紧张的搀扶下,缓缓起身,绕过屏风,走到殿中,在距离费大夫数步远处停下,依礼深深下拜:“民女苏氏,拜见费大夫。”
她能感觉到数道目光钉在自己身上。有审视,有惊疑,有好奇,也有嫉妒(来自某些巫祝)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
苏瑾依言微微抬头,但仍垂着眼睑,不敢直视。
费大夫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。他久经宦海,眼光毒辣,一眼便看出这少女虽容貌极盛,但眼神清正,举止有度,并无寻常“神女”“巫女”那种故作神秘的妖异之感。方才那番话,虽突兀,却言之有物,甚至隐隐切中他心中某处。
“你读过《易》?”他问,语气缓和了些。
“民女少时随家父略识文字,曾见残简,胡乱记下几句,不敢称读。”苏瑾谨慎回答,将“学识”推到亡故的父亲身上。
“方才你所言‘否极泰来’,何解?”费大夫继续问,似在考校。
苏瑾心念急转,搜肠刮肚回忆前世所学:“回大夫,天地有阴阳,人事有顺逆。阴至极则阳生,逆至极则顺转。龟甲属阴,落于地(坤,亦属阴),是为阴盛。然裂纹如星(属阳),又经清水(坎,亦属阳中藏阴)浸润,是阴中蕴阳,盛极转衰之机。故民女妄测,或主当前虽有困顿,然转机已藏,待时而动,可望通达。”
她尽量用这个时代可能存在的概念去解释,将“龟甲落地”的不祥,硬是掰成了“阴盛阳生”的转折点。
费大夫沉默不语,手指无意识地在膝上轻敲。他身居高位,近来确因朝中某些事务与大王意见相左,又与一些方国关系紧张,颇感“困顿”。这少女之言,虽似牵强,却莫名让他心头那郁结之气,稍稍松动了一丝。
难道……真是天意示警,亦示转机?
“父亲,孩儿觉得这姐姐说得有理!”仲衍突然插话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苏瑾,“龟甲落地是不寻常,但裂纹确实奇特,又被水浸过,说不定真是‘洗去旧厄,焕发新生’呢!”
他这一打岔,倒是冲淡了殿内凝重的气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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