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跳得高的一直是老鬼奀和标叔,他自己顶多就是跟着喊了几句口号罢了。
可问题是,程子龙这人疑心重,他怕单独去见会被当场解决。
但要是不去解释,又怕对方误会加深,哪天突然找上门来要他偿命。
进退两难,左右不是。
偏偏这时候祸不单行,师爷苏一个电话打了过来,说之前那桩案子出了岔子。
“师爷苏,你搞什么名堂?你不是说事情已经摆平了吗?怎么现在又有人找上我?”
“老……老大……”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断断续续,“主……主要是差佬那边找到了新证人,这……这个人证对你非常不利,所以……所以必须马上告诉你,有些地方得提前防备。”
“你这个结巴,讲句话累死人,直接说地点,我现在就过去!”火牛听得心头火起,根本没耐心听他啰嗦下去。
“我……我现在在旺角俪璟园火锅店……”
“俪璟园是吧?知道了,等我到再说!”
挂了电话,火牛更是烦躁。
师爷苏说的那起案子,是一宗酒后驾驶撞死人的事故。
当时他已经安排手下顶罪,本以为万事大吉,没想到现在居然又翻了出来。
要是别的事,在这种风口浪尖他肯定懒得理会。
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,一旦查实,不用程子龙动手,他自己先就得被送进赤柱蹲监。
“你们几个……”他本想带一帮兄弟壮胆,话刚出口又犹豫了。
这种涉及顶包、证人威胁的密谈,人多了反而坏事。
最后只挑了两个最信得过的手下随行。
到了火锅店,师爷苏立刻迎上来:“老……老大,您来了,请请请!”
接着转身对服务员喊:“再加三盘猪脑!”
火牛最爱吃猪脑,每次必点三四盘。
可这会儿师爷苏的殷勤非但没讨好,反而惹来一顿臭骂:“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?现在这节骨眼你还给我添乱,存心让我不得安生?”
“老……老大,这真不怪我,那死者家属找到了目击者,咱们得派人去警告一下,不然证据链一闭合,您就危险了!”
“这么点小事你自己处理不行吗?非要惊动我?”
“我……我也想自己搞定,可您前两天才下令,所有行动都要报备,尤其是调人,没您点头谁敢动?”
这话让火牛一时语塞。
命令确实是自己下的,还不是因为风声太紧,怕程子龙突然发难,才让大家收敛行事。
可现在被手下拿来当借口,听着格外刺耳。
“啪!”
一记耳光甩在师爷苏头上。
“你是不是蠢?做事不懂变通?这点破事都压不住,还结巴得像舌头打结,害我亲自跑一趟,你是想气死我?”
火牛心里憋着一股气,但人已经到了,再加上师爷苏特意点了他最馋的猪脑花,索性也就放下心事,抄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。
就在他低头对付那锅滚烫脑花的时候,师爷苏不动声色地朝火牛带来的两个贴身心腹递了个眼神,眸子里掠过一丝冷厉。
他虽然是个执笔的律师,可背地里也是道上混的,该狠的时候从不含糊。
江湖上有句话说得准:外号一旦叫出去,八成就是贴了骨的。
别看火牛平日架副眼镜,打扮得文质彬彬,其实脾气一点就炸,火爆得很,动不动就发飙。
对底下的人更是从不给好脸色,哪怕是自己信得过的兄弟,照样抬手就扇,张嘴就骂。
更要命的是,这人抠门又苛刻——手下办事,办成了是本分,没赏;办砸了就是罪过,轻则挨打受骂,重则罚钱扣利,搞得下面人个个心里窝火,嘴上不敢说,心里早把他祖宗十八代念叨遍了。
师爷苏对火牛这套做派门儿清,早就料到他来肯定带着这两个亲信。
于是前一晚就悄悄把两人拿下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