佝偻着背,疯狂地咳嗽,呕出大量的静滞液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破风箱在拉扯。白色的拘束服湿透,紧贴在嶙峋的骨架上。长长的、毫无生气的黑色头发黏在惨白的脸颊和脖颈上。
汉娜屏住呼吸,心脏狂跳,试图看清那迷雾后的真容。
下一秒,男人猛地抬起了头!
透过布满雪花和腥红色的、极不稳定的监控画面,汉娜对上了一双眼睛——
冰灰色的瞳孔,如同万年冻土,但此刻,这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焦距,只有浩瀚无边的、几乎将空间都扭曲的痛苦、恐惧和一种近乎实质的疯狂!仿佛他的灵魂刚从某个燃烧的地狱中挣脱,仍被无尽的梦魇撕扯。更让人心悸的是,在那冰灰色的深处,隐约有一丝丝暗红色的、如同活物般游动的阴影在蠕动!
“不……不是我……放开……枷锁……断了……”他发出破碎的、语无伦次的嘶哑呓语,双臂紧紧抱住自己,指甲几乎抠进肉里,瑟瑟发抖地向后蜷缩,躲避着看不见的追猎。“……它们会感知到……都会来的……‘钥匙’……不能给他们……”
他的精神状态显然处于彻底的崩溃边缘,言语间透露出巨大的恐惧和某个关键的词——“钥匙”。
汉娜的心沉入谷底。一个完全失控的、危险的疯子?这就是“守夜人”?
然而,就在这时,男人疯狂的呓语猛地一停。他抱着头的动作僵住,冰灰色的瞳孔(虽然依旧涣散)猛地转向了监控探头的方向!
尽管隔着一层屏幕,汉娜却感到一种被冰冷手术刀剖开般的、赤裸裸的审视感!仿佛对方能穿透一切阻碍,直接看到她的灵魂深处!
“……谁?”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得可怕,却骤然褪去了所有疯癫,染上了一种极度冰冷的、非人的警惕和……一丝难以言喻的古老威严。“……陌生的波动……既非‘园丁’的腐臭……也非‘枢律’的铜锈……你是谁?为何……扰动长眠?”
他能感知到监控!甚至能分辨能量气息的差异!
没等汉娜从这骤变中反应过来,男人忽然再次抱住了头,发出更加痛苦的呻吟,身体剧烈摇晃:“……痛……碎片在燃烧……金色的网……莉……娅……不……不要看……”
莉娅?!
汉娜如遭雷击!他认识莉娅?!这怎么可能?!这个被冻结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古老存在,怎么会认识莉娅?!
就在她震惊得无以复加之时,男人的痛苦似乎达到了顶点。他猛地抬起头,那双冰灰色的瞳孔中,那游动的暗红色阴影骤然膨胀,几乎要吞噬掉所有眼白!一股冰冷、暴戾、充满毁灭欲望的恐怖气息,即便隔着屏幕也让汉娜如坠冰窟!
“……闭嘴!滚出去!”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发出扭曲的咆哮,声音变得异常危险,“……休想再……编织我的命运……星穹的……观测者……也休想……找到‘钥匙’!”
星穹的观测者? 又一个爆炸性的词语!这似乎指向了安娜的能力!
突然,他猛地抬起戴着暗金臂环的手,对准了监控探头的方向!
臂环上那颗极度黯淡的翠绿色宝石,猛地爆发出一下强烈的、令人无法直视的翠绿闪光!
滋啦——嘭!
汉娜面前的巨大显示屏瞬间黑屏!所有光源彻底熄灭!
紧接着,她所在的六边形囚室内,所有幽蓝冷光彻底消失!只有维护夹层深处那个濒临破碎的几何核心,还散发着最后一丝微弱的、摇曳的白光,如同风中残烛。
彻底的黑暗与死寂,吞噬了一切。这一次,黑暗中多了一个刚刚苏醒、精神分裂、拥有可怕力量、且言语间牵扯出莉娅和“星穹观测者”的古老存在。
汉娜背靠冰冷的墙壁,冷汗涔涔,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的声音。
“咚。”
一声轻微的、却让汉娜全身血液几乎冻结的敲击声,从她正对面的墙壁后传来。
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