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看来,那些流言蜚语或许不仅仅只是流言蜚语,而是真的。
玉将军当年当真爬了陛下的龙床。
那个小女孩,当真是陛下的私生女,是公主殿下。
瞧见重暮川眸低的心疼与寒霜,怀玉凑到怀峰近前,低声说道: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,现下知道心疼了?早的时候别撵人家走啊,我敢打赌,陛下绝对肠子都悔青了,还说什么来省亲,十有八九就是冲着玉将军来的。”
怀峰:“……”
编排陛下这种事,他实在不想搭腔,老实跟在陛下身后,不答话。
见他不答话,怀玉没了八卦的兴致,白了他一眼,道了一声“无趣”,便也不再多言。
重暮川抱着浑身浴血,发髻湿透的玉雪霜,身后跟着玉心语,径直回了漫月城瑞王府。
途中,瞧见玉心语似是走不动了,重暮川吩咐怀峰抱着她走。
怀峰一心以为玉心语是公主殿下,怎敢慢待?规规矩矩的将她抱在怀里。
瑞王府外的小厮瞧见重暮川抱着一个浑身浴血的女人来了,紧忙打开大门,一边引重暮川去了后院客房,一边吩咐人紧忙请了药师来瞧玉雪霜。
玉雪霜身上伤得极重。
密密麻麻数十道伤口。
小腹位置的伤最重,几乎致命。
瑞王府的丹药师全是男子,谢药师为玉雪霜把脉后,对症喂了丹药,取了药粉,规矩的跪在重暮川脚下:“公子,这位姑娘身上的伤,需得脱了衣裳才能处理,您看是您还是在下?”
重暮川眉心紧皱的吐出三个字:“药放下。”
“是。”
谢药师将药粉与纱布留下,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,关上了门。
玉心语焦急等在门外。
谢药师瞧着小女孩头破血流,站在屋外为她处理了头上了伤。
玉心语很乖的与他道谢:“谢谢叔叔。”
谢药师猜不到这小丫头的身份,只觉着她很懂事。
又是重公子带回来的,身份大抵贵重。
闻言含笑的点了点头,起身离开。
他脚步未动,小丫头拽住了他的衣襟,可怜巴巴的看着他:“叔叔,我娘亲她怎么样了?”
“她……无性命之虞。”
“谢谢。”
谢药师走了,怀峰瞧见谢药师为玉心语处理了伤口,便哄着她,让府里的丫鬟找了干净衣裳给她换上,给她准备吃食。
小丫头不想让娘亲担心,很听话的换了干净的衣衫,但却吃不下东西。
一心记挂着娘亲。
她大抵猜到,那个看着便很是面善的叔叔,怕是正在为娘亲处理伤口。
没见到娘亲之前,她是吃不下什么的。
怀峰见她倔强的守在屋外,便也不再劝说,只静静的陪在她身侧。
他也猜到,陛下定是亲自为玉将军处理伤口。
怀玉说得对,现如今可真是知晓心疼了。
当初将人家撵走做什么?
瞧那脸色,都快心疼死了吧。
屋外三人静静的守着,屋内的重暮川犯了难。
他也知晓,若不为她上药,只怕她活不过今夜。
可要为她上药,却又……
此刻天色已晚,夜幕四合,上哪去找个女药师?
重暮川犹豫了片刻,最终还是决定亲自给玉雪霜上药。
总归睡也睡过了。
她的清白早就给了他,还有什么可避讳的。
重暮川紧张的坐在床沿,将她湿透了的衣服脱了下来。
她身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。
身上的衣衫嵌入骨血,黏在了森白的骨头上。
每一次的拉扯,都会溢出刺目的血。
不必亲生经历,也知晓该有多疼。
玉雪霜沉着眸子,双眉紧皱的躺在那里,疼痛早已让她失去了知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