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雪霜牵着玉心语,尚未走出院门,便是两眼一黑,“啪”的一声重重的砸在了地上。
听到怀峰慌乱的声线,重暮川心下跳得紊乱。
当即披了外衣,穿上鞋出了门。
方一出门,便瞧见玉雪霜倒在地上,身上的伤口溢出了好些的鲜血,将她浅青色的衣襟晕染。
小丫头玉心语牵着她的手,蹲在地上哭得慌乱。
怀峰紧张的站在一旁,不敢去扶她。
怀玉出了院门,去请了药师。
重暮川面色难看得紧。
他大步走上前去,半分未曾犹豫,便弯下腰将玉雪霜抱在了怀里,冷着脸抱进了自己房间。
迷迷糊糊间,玉雪霜只觉着自己似是落入一个清冽熟悉的怀里。
可无论她怎样努力,就是睁不开眼。
浑身上下,遍布着钻心的疼。
重暮川沉着脸坐在床沿,周遭充斥着生人勿进的骇人气息。
整个房间的气压,低得令人胆战心寒。
陪在一侧的怀峰,觉着自己简直快要窒息。
陛下这一系列的行为,实在迷惑了些。
当年将玉将军撵走,便是不喜欢她,可现如今又是这么一副心疼得要死的样子。
可心疼却又放她走,不出言留她。
到底怎么回事?
嗯,许是陛下气她转过身便嫁人生女也说不准。
陛下心里,到底有没有玉将军?
怀峰风中凌乱,眼观鼻鼻观心的低着头陪在那里,神游九天。
玉心语无声落泪。
丁药师到了后,便为玉雪霜诊脉,为玉雪霜用药,随即跪在了重暮川脚下:“公子,玉姑娘她身上的伤方才缓和些许,不能大动,此番牵扯伤口,加重身上的伤,这才导致昏迷,至少也需得静养半月才能起身,万不可再这般任性。”
“嗯。”重暮川应了一声,问向一侧的怀峰:“发生何事?”
怀峰规矩的答曰:“属下也不太明白,玉将军只说是来与您辞行,属下见您睡着,便让她多住几日,可她倔强得紧,非要带着女儿离开,没走两步,便……”
说到这里,怀峰便闭了嘴。
重暮川摆了摆手,示意他可以滚了。
丁药师很是懂事的跟随怀峰怀玉两位侍卫,退了出去。
房间里,便只剩下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玉雪霜,沉着眸坐在床沿的重暮川,泪眼汪汪,趴在床沿眼巴巴的看着玉雪霜的玉心语。
不多时,玉雪霜醒了过来。
她睁开眼,便瞧见重暮川坐在她床沿,下意识的便要下床。
重暮川强势的将她扣了回去,语调冰冷的喝道:“自己身子怎样不清楚吗?尚未痊愈便要走,我有那么令你讨厌吗?”
“不是,我……”
“既不是,便好生养着,养好再走,你若死了,你女儿该如何是好?”
“是。”
“再有一次,我不会管你。”
重暮川气呼呼的起身离开。
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个什么?
她要走便走,他到底在气什么?
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,他又气个什么?
她的死活,他缘何这般在意?
只是愧疚吧。
是愧疚。
毕竟睡过。
嗯,一定是这样。
对于感情这东西,重暮川搞不明白,只觉着定然只是因着睡过一夜的情分,又因着林家姐妹花因为他,而间接害了她的缘由,故而对她多少有些愧疚。
愧疚而已,不是爱。
重暮川走后,玉雪霜躺在床上,心慌不已。
玉心语叽叽喳喳的拉着她的手,嘘寒问暖。
可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。
方才陛下的话,到底是什么意思?
什么叫做他有那么令她讨厌吗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