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？
温热的泪，湿润了他的衣襟。
灼烧着他的心。
在场众人纷纷侧目。
韩亦双虽说是个女汉子性子，却也落了泪。
这丫头，纯粹执拗，敢爱敢恨，实在没做错什么。
家世这种东西，在世人眼中，便这般重要吗？
竹百律紧紧抱着竹宁，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：“宁儿想哭便哭，哭过了，便忘了，不可再说离开的话，我是你夫君，你是我妻子，你此生都不准离开我。”
韩亦双顾安文两人，见状不太大对。
也都不是什么会安慰人的人，纷纷与老夫人告辞离去。
竹宁趴在竹百律怀里，足足哭了一个多时辰，哭得晕睡过去。
他将她抱回新房睡下。
大红色的被褥，大红色的帷幔。
今日，本是他们的大喜之日。
却闹成这副样子。
今夜本该圆满，此刻却不知前路为何。
瞧着她睡熟了，他简单的处理了胳膊上的伤，抬起脚去了老夫人房里。
老夫人似是知晓他要来，一直为他留着灯，坐在小塌上等他。
竹百律进了屋，便乖觉的跪在那里：“祖母。”
老夫人单刀直入：“宁儿的身世，你从一开始便知晓？”
“是，孙儿知晓。”
“那你知不知道，若娶了她，会承受多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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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孙儿知晓，孙儿甘愿承受。”
“好，不愧是我竹家的好男儿，顶天立地。”老夫人重重的叹息一声，点了点头：“你带她走吧，若陛下怪罪，祖母替你担着。”
“祖母，我不会带她走，也不会丢下您。”竹百律跪得比直：“宁儿她是无辜的，无论她娘做过什么，都与她无关，孙儿会去求陛下，孙儿相信，陛下与妖后娘娘，绝非不明是非之人，定能宽恕宁儿。”
“若妖后娘娘不恕她？你该当如何？”
听到这话，竹百律眸低划过一抹决绝，郑重其事的深深磕了三个响头：“祖母恕罪，孙儿与宁儿拜过天地，已是夫妻，若妖后娘娘不肯饶恕，孙儿相信，宁儿断不会败坏竹家门风，孙儿愿与宁儿殉葬。”
老夫人一瞬间攥紧了拳头。
她早便猜到，孙儿会这般回答。
这孩子，性子与他爹如出一辙。
要么不爱，要么挚爱。
他果然会为了宁儿，做任何事。
老夫人将他扶起来：“宁儿既嫁了你，便是你的妻子，是你的女人，你本该护着她，祖母一大把年纪了，不必顾念，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，但有一点，不可辜负宁儿，他是你宠着长大的，也是祖母宠着长大的，她的品性如何，你我最是清楚，绝不是她娘亲那样的人。”
“孙儿谨记祖母教诲。”
“快回去吧。”老夫人摆摆手：“宁儿她突然知晓这些，一定伤心难过，你要好生宽慰，莫要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。”
“是，祖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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