报完,脸都涨红了。
“明天辰时来,带一双干净的手。”江知意说,“我教你认第一百零一种。”
人群又骚动起来。
另一个妇人拉着女儿上前:“我家闺女十四了,能不能……”
“能。”江知意打断她,“年龄不限,婚否不限。只要你想学,我就肯教。”
“可……万一学不会呢?”
“学不会就再学。”她说,“跌倒了就站起来。我当初第一次扎针,手抖得像筛糠,病人差点跳起来打我。现在呢?”
她笑着从针囊里取出一根银针,指尖一弹,针尖在空中划出一道细线,稳稳插进旁边木柱的裂缝里,深入寸许。
众人倒吸一口凉气。
云娘拍腿大笑:“这才叫本事!”
小满偷偷摸出自己的短针,比划了一下,发现歪得离谱,赶紧藏回去。
江知意走下台阶,走到那群女子中间。
“我知道你们怕什么。”她说,“怕被人说抛头露面,怕学了也没人信,怕到最后一场空。可我不怕。因为我试过跪着活,也试过站着走。现在我选了后者,还想拉更多人一起站直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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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指向医馆大门,“里面不分贵贱,没有主仆。只有学生和老师,病人和大夫。你们愿不愿意,进来试试?”
没人立刻应声。
但有人往前挪了半步。
又一个人跟上。
接着是第三个。
江知意退回台阶最高处,看着她们一个个走近登记簿,接过小满递来的墨笔,一笔一划写下名字。
有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妪也在名单上按了手印,颤抖的手落下时,眼泪砸在纸上,晕开一团黑。
江知意静静看着。
直到最后一个女子签完名,她才开口:“明天这个时候,我会考你们十味常见药。认得出,留下;认不出,回家再练。”
“至于考核地点——”她指了指自己脚下,“就在这儿。太阳晒着,风吹着,不怕累的,尽管来。”
人群渐渐散开,不少人留在附近议论纷纷。
有人说她狂妄,竟敢让女子行医。
也有人说她胆大,可这份胆子,是拿命拼出来的。
江知意没去听。
她只是解下外袍,交给小满:“送去洗了,血迹别留。”
小满接过衣服,小声问:“师父,您昨晚……真的没睡?”
“睡了半个时辰。”她说,“梦见一个老头拿针扎我,说我手法太糙。”
“那您怕吗?”
“怕什么?”
“怕以后有人报复,怕朝廷反悔,怕……没人来了。”
江知意笑了笑,眼角微微弯起。
“我十八岁被人退婚的时候最怕。”她说,“那时候没人信我,我自己都不信自己能活过三天。现在呢?牌匾都挂上了,话也说出去了。就算明天全城贴告示骂我,我也不会缩回去。”
她抬头看了看天色。
日头正中。
风吹过牌匾,发出轻微的响动。
云娘走过来,把手搭在她肩上:“接下来,是不是该准备教材了?”
“已经在写了。”她说,“今晚加个班。”
“要不要我帮你熬药?”
“不用。”她摇头,“这次不是治病,是种种子。得我自己来。”
正说着,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一个少年从街尾跑来,满脸焦急,冲到医馆门前猛地刹住脚。
“江大夫!”他上气不接下气,“我娘……呕血了!说是吃了早饭就吐红……求您去看看!”
江知意眉头一皱:“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“就在刚才!我们家在城西柳巷,您快去看看吧!”
她立刻转向小满:“拿我的药箱。”
小满飞奔进去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