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想着明日如何授课,却听见医馆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江知意刚合上今日最后一本脉案,小满就从外头冲了进来,脚底带风,差点撞翻药柜边的托盘。
“师父!不好了!东屋那批喝健脾饮的病人全吐了!有三个已经开始打滚喊疼!”
她立马起身,袖子一甩,人已经往内科诊室走。云娘正蹲在一个老妇跟前拍背,见她来了,脸色发紧:“不是吃坏东西,他们今早都只喝了那一碗药。”
江知意弯腰查看病人舌苔,指尖探过脉门,又让人把刚吐出的东西端来。气味正常,颜色也无异样,但她心里已经绷起一根线。她转身对小满说:“去,把今天所有发出去的健脾饮药渣都收回来,一个都不能漏。药房封了,谁也不准进。”
小满拔腿就跑。医馆内的空气仿佛都因这紧急的情况而凝滞,学徒们停下手中的活计,面露担忧地看向江知意。
她自己则快步回正堂,从暗格里取出银针包,挑出一根最细的,在指尖蹭了蹭,又从随身布袋里摸出几张泛黄纸片——那是她按系统提示做的简易试毒纸,遇不同毒素会变色。
她先把银针尖轻轻点进一碗药渣,针身微微泛出一层灰雾。她眼神一沉,立刻将纸片一角浸入另一份残渣水里。几息之后,纸面浮出淡青纹路,像蛛网蔓延。
【蚀骨散】。
这名字在她脑子里跳了一下。系统界面闪了半秒,进度条动了一格,随即静止。她知道,这个毒还没到能直接解的程度。
“师父!”小满又冲进来,手里攥着个破碗,“我查了入库单,这批茯苓是三天前从‘济安堂’送来的,签收的是李三柱——他可从来不碰药材,说是您交代过,生手不许经药。”
江知意冷笑一声:“那就更不对劲了。”
她立刻叫来云娘:“你带两个信得过的徒弟,把库房剩下的茯苓全分装好,每包贴标签,注明批次和来源。别用手碰,用夹子。另外,今晚所有含茯苓的方子停发,贴告示。”
云娘二话不说就去办。江知意坐回桌前,打开账册,手指顺着进货记录一行行往下划。笔迹、印章、运输路线……她一条条画线连接,眉头越锁越紧。
这批货表面走得干净,走的是官道通行令,盖着太医院协采章。但问题就在这儿——太医院从不替民间医馆代购药材,这章是假的。
她正想提笔记下,小满又一头扎进来,脸都白了:“师父!我在药渣里发现了东西!”
他摊开手掌,掌心躺着一片极小的碎屑,像是从粉末中筛出来的。他举起放大镜:“您看这儿——有个印子!”
江知意接过一看,瞳孔微缩。
那是个极细的蛇形压痕,盘成环状,尾尖勾在头部下方。她记得这个标记。
上个月抓到的那个半夜潜入药房的黑衣人,袖口内衬就有这么个绣纹。当时她没在意,只当是某个药铺的暗记。现在看来,根本不是什么商铺标志,而是裴家死士之间传递信息的印记。
她把所有证据收进木匣,锁好,放在枕下。然后提笔写下三条指令: 一、明日暂停所有内服方剂,改用外敷和针灸维持诊疗; 二、立即联系三位曾受惠于医馆的药农,请他们绕开市集,直接送药来后门; 三、让小满悄悄联络几位老病人,若发现市面上突然紧缺茯苓或同类药材,立刻回报。
屋里一时安静下来。外面传来病人的呻吟声,还有学徒们低声安抚的声音。油灯晃了一下,火苗偏了半寸。
门边忽然多了个人影。
萧砚不知什么时候来的,站在廊下,手里端着一杯茶,没说话,只是递了过来。
她接过,喝了一口,热气顺喉咙下去,脑子清醒了些。
“他们这次玩得阴。”她声音不高,“不是一次性放毒,是掺在药材里,慢慢渗出来。剂量低,发作慢,等发现时,已经伤了五脏。”
萧砚点头:“所以一开始没人察觉。还以为是体质不适。”
“对。而且选的
